对、对不起由于不太敢看,卿和的力道也把握得不太好,弄痛了阿白,他连连道歉。
没事啦,我能忍的。你的那些师兄妹,有没有因为我而去告发你呀?你会不会被关起来?或者被逐出师门?
见阿白受了重伤还惦记着自己,卿和不由一笑:放心吧,他们不会说的,我没事。他们还以为你是误闯进来的小妖怪,压根没想到我和你是朋友。我是先送走了他们,才敢来看你,不然该来得更早一点才对。
卿和将他和玄阳等人的对话原样说了一遍给她听,没想到阿白居然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卿和,那些话真是你说出来的?想不到啊想不到,你也会骗人!
卿和有点窘迫:那、那也是没办法,先把他们糊弄过去再说,不然我怎么能来找你?
阿白笑了: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而是觉得很出乎意料!看你平常呆头呆脑,只知道练功,闷葫芦一个,没想到还是很聪明的嘛!如你这般,将来必有大出息!
卿和挠头:你不要这样说,我、我受不起
阿白又笑了,她的眼睛里又闪现那种他看不懂的神秘光芒:我说你会有大出息,你就一定会有,我不说谎。
好了,没有那么痛了,你的糙药果然很有效,我们回去吧。阿白理了理衣裙,撑着卿和的肩膀站起来,准备拉着他往外走。
可是卿和却不动。
阿白。
他叫了她一声。
卿和站在燃起的火堆旁,跳跃的火焰投在他的脸上,另一半则隐没在yīn影中,明明灭灭,看不太清他的表qíng。
你不能再和我一起住了。
卿和看见,他说完这句话后,面前的少女有片刻的迷茫,明亮的双眸里充满茫然和不解,但很快,她反应了过来:你是说,以后我要自己一个人了,是吗?
卿和沉默了一下:玄阳师兄说我住的地方不太安全,已责令我搬去和其他师兄弟同住,你若再跟着我,会被发现的。下一次,你说不定真的会死。
可是,我一个人离开,那你怎么办呢?少女茫茫然捧起他的脸,忽然道:不然你和我一起走吧?
卿和愣了一下:一起走?
对呀!阿白的眼睛里立时闪现出动人的神采,她一下子高兴起来,眉飞色舞:在遥远的东海之滨,也有一处灵气充足之地,那里珍禽遍布,没有修仙门派驻扎。我们可以一起去那里住,一起玩,一起修炼。那里人迹罕至,没有人会说妖怪和人在一起不对!
她描绘的愿景十分美好,卿和几乎能在脑海里想象出那样快活的日子。
对不起,阿白。
虽然她说的那些都很好,可是卿和并没有犹豫太久,就轻轻摇头,拒绝了她:我们道士和你们妖怪的修炼方式不一样,没有师父指导,门派的珍藏典籍阅读,灵石灵药的辅助,想要一次次突破瓶颈是很难的。
简言之,我不能离开玄微宫。卿和坚定地对她说。
阿白的眼睛眨了眨,很快流露出悲伤失望的神qíng:修道,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离开了玄微宫,我们可以去东海之滨,一起快活地过日子,没有规矩没有束缚,多好呀!为什么一定要辛辛苦苦修道呢?
卿和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那你又为什么要变成人呢?做一只兔子多好?
那也没有做人好玩。阿白不假思索地回答。
是因为做人更有力量,能gān/更多的事qíng,是这样吗?卿和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阿白,我也想有力量,很多很多的力量,可以做很多事,保护很多人。
这些只有修仙能给我。
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点变声期的沙哑,在温柔的夜色中稍显突兀,可是却很坚定不移,信念难改。
平日总显得有些呆傻的脸上,此刻浮现的表qíng是那样沉静温和,镇定如斯,仿佛天塌下来也无法改变他的心意。
少女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出身平凡、经历亦平平无奇的人会在百年之后,成为一派之主了。
他心中早已有道。
如此,我便不bī你了。少女轻轻笑了笑,她伸指在虚空一划,一道闪光的奇怪图案印现出来,虚虚浮在卿和面前,卿和伸手碰了碰,那道图案便印进他的手掌,随即消失不见。
既然今日注定是我们的分别之日,我便将我真正的名字告之于你,以后无论在何时何地,你若遇险,只需呼唤我的名字,我便会来助你。
那道图画一样的东西印入卿和心中,他觉得某处地方暖融融的,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他极力追寻着这种奇异生出的感觉,张口道:阿阿白
唤我真正的名字,少女的口仿佛有魔力一般一张一合,她的笑容灿烂,却仿佛雾里看花,渐渐飘忽远去,只听得她轻柔的声音在空中盘旋,卿和,唤我真正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