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
他大概是这间公寓里最为尴尬的人,蒋期和萨厄·杨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一句都在扎他的脸,把他重见故人的那点儿情绪冲得干干净净,半点不剩。
蒋期看起来在那个时空也刚到家不久,他示意楚斯和萨厄·杨在沙发上先坐一会儿,道:“我去给这小子拿条毯子。”
萨厄·杨半点儿客气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挑了个靠近双人沙发的位置坐下。
蒋期趿拉着拖鞋走进了卧室里,楚斯朝他的背影瞥了一眼,转头看向萨厄·杨,露出了一个微微含带警告意味的眼神。
然而只要有那个缩小版的蜷在旁边睡得昏天黑地,一切警告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果不其然,萨厄·杨笑得意味深长。
楚斯:“……”
但是老实说,在眼下这个境况中,不论这混蛋玩意儿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楚斯都不会生出不耐烦或是恼怒的情绪。
“你看起来很高兴。”萨厄·杨眯着眼看向他,“甚至有点儿兴奋,但并不放松。”
不得不说这人有时候敏锐得像野兽,能嗅出最细微的情绪变化——
楚斯确实高兴,因为他再一次见到了唯一能称为家人的蒋期,他也确实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你真是个……怪人。”楚斯嗤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
对情绪的嗅觉如此敏锐,同理心却淡漠得惊人。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高,蜷在沙发上的孩子却动了动。他从靠枕中抬起眼来,蹙着双眉用一种颇为不耐烦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中还带着倦意,似乎并没有完全清醒。那种眼神既不软也不柔和,萨厄·杨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冲他招了招手指,噙着笑低声逗趣道:“你好,小长官。”
楚斯:“……”
沙发里蜷着的孩子眉心蹙得更紧了,似乎觉得这人有病,眯着的眼睛很快闭上,又重新把头埋在了靠枕中。
“一睡觉就找东西埋脸的习惯原来从这时候就养成了。”萨厄·杨道。
楚斯张口正想呛回去,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