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阿芬把蒋慈行李先带回房内。蒋慈步入餐厅,面前一碗淡白汤水。冬瓜带皮,青绿夹白瓤,味淡消暑气。排骨软烂,轻轻一口肉骨分离。
这份熟悉味道还是会让人眷恋。
蒋慈把汤喝完,蒋兴便出现在家门口。她起身快步冲到玄关,面前是刚刚换下拖鞋的蒋兴。
“爸,是不是很挂念我?”
蒋兴煞有其事地捧着女儿的脸,认真端详,“好像瘦了点?那边的食物又煎又炸,你的肠胃肯定不惯。”
“我习惯得很。”蒋慈拿开蒋兴的手,转身坐到客厅沙发上。蒋兴也落座,吩咐阿芬冲一杯碧螺春,“拿我书房第二格柜子那罐。”
“阿慈,最近你都回家里住,你把课表给江叔,每日由他负责接送你。”蒋兴敛起见到蒋慈的愉悦,换上谈正事的严肃神情。
“为什么?”蒋慈难以置信,“我又不是中学生,还要天天回家?”
“你不要问那么多,总之你按我要求做。”蒋兴不容女儿反驳。
蒋慈心里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试探询问,“是因为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吗?”
她拼命默念,千万不要是知道了她与何靖的关系。
“你想哪里去了——”蒋兴被女儿的疑惑惹笑,“难道你隔着千山万水还能得罪我?”
蒋慈松了口气。
“你说以后想去美国读书,我一定支持你。你选好你想去的地方和学校,等我忙完我们再商量。但你必须由江叔接送,不能拒绝。”
蒋兴语气笃定。
“我——”蒋慈还没来得及开口反驳,客厅电话突然响起。
蒋兴拿起听筒,“喂?”停顿几秒后,他脸色平常,把电话递给蒋慈,“你的同学。”
蒋慈暗叹。肯定是何靖又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女人打电话给她,伸手接过听筒,“我是蒋慈。”
“阿嫂,我是金宝。”
“嗯,有什么事吗?”蒋慈偷瞄了蒋兴。他已经翻出老花镜,准备戴上阅读报纸。
“靖哥约你礼拜五到跑马山。”
“我不一定有空。”蒋慈想到蒋兴的命令,“我刚刚回来,要陪家人。”
突然那边没了声音,电话却未挂断。蒋慈想开口问人呢,熟悉的低沉男声传来。
“见我都没空?你是竞选上了美国总统,日理万机吗?”
蒋慈真想骂人。但蒋兴就在身旁,只能忍下,“当然家人更重要。”
“我跟你没血缘关系,我就不是你家人了?”
“是啊。”
“那我们生个孩子吧,你中意男仔还是女仔?不要紧,你想要什么我包你生什么。”
“咳咳——”蒋慈脸红,比无耻真的比不过何靖,“既然你开口求我,我尽量吧。”
对面明显嗤笑一声,“你最聪明,你会想到办法来的,我等你。”
何靖直接把电话挂断。
蒋慈把听筒放下。
“同学找你什么事?”蒋兴从报纸中抬头。
“没什么。我帮她在美国买了些东西,跟我说礼拜五回宿舍的话带回去给她。”蒋慈当场编了个理由,“爸,我礼拜五想回宿舍住。”
“不行。”
“一晚而已。”
“不行。”
“你好专制。”
“我是你爸,你就要听。”蒋兴放下报纸,“宿舍有什么好住的,一间房还要跟另外两个人分,哪有家里舒服。”
“但我礼拜五要回学校准备论文。我要跟其他同学讨论的,肯定讨论到很晚,这个论文还会影响到我以后申请国外的大学。”蒋慈坐近蒋兴身边,使出撒娇招数,“爸,一晚而已,我保证第二天早上立刻坐江叔的车回家。”
蒋兴斜睨蒋慈,“一晚?”
“就一晚。”蒋慈点头。
“好吧,”蒋兴重新拿起报纸,“但你第二天必须出现在家里。”
“知道了。”
躲躲藏藏的感情始终是个隐患。
蒋慈暗下决心,看来没得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