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推开自己家门,连鞋都未换,大步踏入。
“靖哥——”
金宝语气战战兢兢,眼见何靖满脸阴沉,比蒋慈更难对付。
“你就不会拦住她吗!”何靖拔高音量,怒目盯紧金宝,“你连人都敢杀,把她绑起来捆起来有多难?”
“靖哥,她是蒋慈,又不是街边随便一个女人,我哪敢啊。”金宝无奈得想摊手,眼角余光瞥见跟在平头身后那抹白色身影。
虽然只有五分相似,却足以在第一眼迷惑人心。
金宝惊讶目光来回梭巡面前几人,不知该说什么。
平头开口,“靖哥,先看看蒋小姐到底拿走了什么吧。”
何靖撇下所有人,大步走上楼梯往书房迈去,金宝紧随其后。平头回望了眼周诗雅,对旁边马仔交代,“盯紧她。”
周诗雅想开口反驳,没想到这叁人走得飞快,连说话机会都没有。
何靖推开书房大门,所有物件的归置一如既往。
“她什么都没拿吗?”
“我见到的时候她蹲在柜前——”金宝指了大班椅后面的双开门,越说越小声,“她当时在哭。”
何靖一怔,心酸得无话可说。
他打开柜门,拧了两圈保险柜的密码。保险柜内文件袋明显少了几个,他拿出剩余的纸袋,逐个拆开清点。
脸色由心痛转为阴鸷,最后浮起愤怒。
“我叼他老母!”何靖一掌拍在厚重实木书桌上,声音大得吓人,“我整副身家都给她,她居然敢这样对我!”
“好好的大小姐不做,跑来做贼!果然是蒋兴的女儿,帮她爸偷走所有证据把柄!”
何靖暴躁地来回踱步,恨不得开枪把屋内所有东西射穿。他从未想过利用倪少翔留下的陈年旧证对付蒋兴,自己的君子之腹却遇上蒋慈的小人之心。
她已经完全不信任自己了。
她还敢打算威胁自己。
“靖哥——”平头压低音量,不敢在此时火上加油,“她可能只是拿错。”
何靖直接将签了字的文件掏出,雪白纸张甩满桌面。他双眼通红,胸口起伏剧烈,“上面都是她的指痕,她明明看了我的遗嘱,看了我为她设的信托基金。她还敢拿走我的账本,想送我进监狱!”
金宝与平头的脸色瞬间变了。金宝谨慎开口,“她应该不会的。”
“不会?”何靖一脚踢翻了沉重的大班椅,砸倒在地毯上,声音巨大,“她就是认定我杀了蒋兴!果然是黑社会千金,狠心起来什么都敢做!”
何靖不停摇头,气愤自己爱她爱到发神经,才会一再纵容,“她是想我死!”
“靖哥,她真的想你死,在医院就开枪了。”平头望着盛怒中的何靖,“她可能是被人指使的。”
蒋慈那种性格绝不容许自己做出偷鸡摸狗的事情,无缘无故挑在今晚出现,实在反常。
何靖望着眼前一片狼藉,想起半个钟前在路边看见的蒋慈。
“她今晚自己一个人来的?”
金宝点头,“我只见到她一人。”
“除了书房,其他地方都没去?”何靖声音逐渐恢复平静,强迫自己沉下心来反复思考,“她还有拿走其他东西吗?”
“我只见到她在书房,走的时候背了背包。那个背包也不大,装不了太多东西。”
何靖倚着书桌,面色依然暴戾,“蒋兴的死还没查清楚?”
“我已经逐个盘问了你那天带去的人,你交代留条活命,他们没人敢动手。”平头认真回想整个经过,“现在警察还用尸检的理由扣留蒋兴尸体,更难查。”
“廖胜那日没赶来救蒋兴?”
“他一直躲在阿彭的堂口。那天他赶不及过去,最后是直接去了医院。”
“那些买家呢?”
“问题不大,有人肯出货自然收得心安理得,只是你没了两个亿而已。”
“如果蒋兴没死进了监狱,这两个亿我花得超值。现在他死了还栽赃我身上,如果不是为了——”何靖截断自己后半句。
话不用说满,面前两人对答案心知肚明。看来精于心计的话事人也有自掘坟墓的时候,要怪就怪情字误人。
社团大佬也不能幸免。
金宝想起楼下那个女学生,忍不住发问,“靖哥,楼下那个是什么来路?”
“还能是什么来路?”何靖不耐烦地踢开散落脚边的纸张,“她趁我不在过来,是因为有人帮她调虎离山!”
回家路上他酒气退散,这场桃花劫的套路果然下作。
“靖哥——”平头叹了口气,“蒋小姐见到你们抱在一起。”
“我没抱她,是她自己贴上来!”何靖反驳,“我今晚喝太多了。”
金宝微怔,“蒋小姐是去找你们?”
“不是。”平头摇头,“她是路过,没想到她机车骑得那么好,我差点认不出是她。”
“我教的!”
何靖抬头睨了平头一眼,语气懊恼,“我就不应该教她开枪教她骑车,现在全部拿来对付我!”
平头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