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眼眶发红,几个月来的紧张难受突然涌上心头,“我挖穿地球都会找到阿彭!”
“叼——男人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
何靖扯出一抹苦笑,心里却惴惴不安。叁个月时间,就算逃到西伯利亚都应该找到了。挖不出来无非是被人有心罩应,很大概率就是警察。
“我哭你老母——”
平头还未骂完,门外警察开口,“时间到了。”
何靖站起身交代,“帮我照看好阿慈,不要让她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尽快让她移民。”
“靖哥!”平头喊了一声,却叫不住他走开的身影。
何靖走到门口,突然转身。
“叫她戒烟,不要再抽了,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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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走的。”
蒋慈长腿交迭收拢,端坐大班椅上快速浏览阿关呈递的资料。果然是黑社会财务专家,记录得乱七八糟又暗藏合理逻辑,海内外资产置换倒卖,让人眼花缭乱。
“警察不让我见他,我就等到可以见为止。”蒋慈用铅笔勾起一处,抬头望着刚刚探视回来的平头,“他怎样了?”
平头坐在沙发上。心里暗笑,早就料到这对夫妻只会是一模一样的态度,谁都不会听谁劝。
还是找个乖巧温顺的女人好,起码不用在这种时候还互斗硬气。
“瘦了点。”
“有没有被人打?”
“他不打别人就不错了。”
“确实,班房里要找个比他高大的也不容易。”
“他还讲了些晦气话。”
平头窝进沙发,指尖摆弄火机。想起何靖那副安排后事的表情,心里恼怒难受。
“我知道。”蒋慈把笔放下,语气冷淡,“他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人。”
无论什么事都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摆平。全赖一路顺风顺水遇敌杀敌,深觉自己备受眷顾,能玩弄命运于股掌之中,连身陷囹圄都认定要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你说他自大,不如说他幼稚。
“你明知道他这样,你还不走,还想尽办法帮他?”
“我眼盲心瞎,行不行?”
“阿嫂,不如我们劝他试下勾引女狱警,说不定有越狱的一线生机。”
“那不如你去。”
蒋慈合上账本,睨了平头一眼。
平头抬手架在沙发背上,笑得轻佻,“我去就我去,大不了为兄弟两肋插刀,捐精报恩。”
“有这样的精力不如想办法把阿彭挖出来。”蒋慈想起当初那个坐在蒋宅书房,一脸挑衅的凶恶男人,“我怕警方比我们动作更快。”
她不敢想。想起来全是焦灼于心的煎熬,一旦那本薄薄账本落到刘耀辉手里,何靖今世就彻底玩完了。
“就是因为这个,靖哥才怕连累我们。”
蒋慈轻轻摇头,不想对何靖的倔强发表意见。
“你去找些专做商圈的置业中介,我要买几层像样点的办公室,如果价位和位置合适,买一栋都可以,正经公司什么样我们就要什么样。挑选些模样尚可机警敏锐的兄弟,拾掇一下设个礼宾部,做保镖做门面都可以,薪水我照给。”
“公司百分百的控股人是何靖,期权股份分红,一众兄弟要怎么分我会尽快做个计划书。我没办法见他,你们就带着文件去找他签字,这些事不能耽误。”
平头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思敏回港了。”蒋慈轻描淡写抛下一句,“陈律师是思敏大伯,她担心我所以回来探望。我约了她晚上吃饭,不如你也一起?”
平头嘴角抿紧,眼神移向别处,“我今晚有事。”
“那我们吃完,你来接我吧。”
“金宝去就可以了。”
蒋慈不强求,站起身把外套挽在臂弯,“等我处理好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生意,你就自由了。到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需要你帮何靖守我一世。”
平头没有回话。
沉默的理由无非是被情之所系牵走心绪。蒋慈压力已经过载,分不出心来宽慰眼前这个一米八叁风流倜傥,傻得还停留在许久之前的失恋男人。
“明日要见陈律师,记得准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