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切都陷入了静止,他看着怀里失去意识的人,流动的血液就这么凝固了。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过,像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即将在自己面前失去。
“医生!医生!”
他像疯了一样地抱着人冲进急诊室,值班的医生似乎是被他惊慌的表情吓到,简单检查好伤势之后忙不迭地喊护士安排手术。
他站在手术室门外看着头顶闪烁的红灯,一旁的玻璃窗上倒映出他狼狈不堪的面孔。
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医生和护士看到他的时候那么害怕了。
林锦阳颤抖着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捂住了脸颊。
因为这张脸上的表情,狰狞得像是被夺去心爱之物的野兽,目呲欲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丧失理智摧毁眼前的一切。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他就这么独自一人呆滞地站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有护士看他手上的伤势严重所以带他去处理了伤口。
等到他处理好伤口回来的时候,陆清竹已经从手术室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他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病床上的人裸露着上半身卧在床上,伤痕累累的背脊上缠满了绷带。
……
“他背上的伤很严重,不像是一次造成的,很多伤都是没来得及愈合就又被撕开。”
“这种伤我不是没有见过,一般都出现在遭受家暴或者校园欺凌的孩子身上。”
……
林锦阳看着那人满是伤痕的背脊用力地攥紧了双手,刚刚包扎好的绷带下渗出了刺目的腥红。
人渣。
“林锦阳……”很轻很轻的呢喃。
病床上的人双眼紧闭,大概是梦到了什么极其心痛的过往,泛红的眼尾无声淌下温热的泪珠。
他坐在病床边,俯身凑近身旁苍白瘦弱的少年,缠着绷带的手笨拙地轻轻覆上对方泛红的眼尾。
“不要死……”双眼紧闭的少年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像是在冰冷的湖水里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般把他紧紧抓住,然后流着泪把自己微凉的脸颊贴上他缠满绷带的手心。
一瞬间的大脑空白。
林锦阳呆坐在原地,漆黑一片的视线里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通红的火光,逼仄地将他包裹,他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火光吞没,在扭曲的热浪里逐渐窒息。
林锦阳猛地伸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绷带包裹下的伤口一阵撕裂的剧痛,眼前汹涌的火光像是雾气般悉数散去,再睁眼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已经重新变成了医院朴素的病房。
躺在床上的少年用那双细长白皙的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泛红的脸颊紧贴着他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