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楚府不算大,为什么会这样远?
楚心乐身上只穿单薄的亵衣,冰寒侵蚀着他的骨肉,大哥扶住孕肚明显的嫂嫂,母亲朝他摆手,四人笑着要他过去,可他没穿鞋,赤脚踩进雪里,浑身冻得像块硬石头。
他一步步艰难地移过去,轮廓开始清晰起来。
“快过来挂灯笼许愿啦。”大哥喊他。
“快过来啦!”
“嫂子给你包了压岁钱。”暮竹校一手扶肚子,一只手里拿出个红锦囊,朝他摇晃。
明明就要碰到了,明明只剩几步,楚心乐发着抖伸出手。
漫天的白雪自他伸手的那一瞬裂成碎片,景象变了,汹涌的烈火燃起来,无情地融化漫天冰雪,滔天黑烟呛得楚心乐几乎窒息,又是这一幕,楚松存把他们送出来,转身又进火海里,再也看不见踪影。
“!”
楚心乐睁开眼,鬓间的冷汗正滴答着往下淌,手脚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有些酸麻,他僵硬地蜷起手臂,忽听身旁传来低声浅笑,他瞬间看过去,邢雁鸿不知道怎么进来的,正坐在另一把椅子里,撑脸看他。
“又做噩梦了?”邢雁鸿见怪不怪。
“又?”楚心乐眯起眸子,没听懂这个又字从何而来。
邢雁鸿没接他的话说,看向桌上烛火摇曳的油灯,说:“睡在椅子上还不熄灯,易安,你这是什么坏习惯。”
“邢雁鸿,若是我没记错,你可不住这里。”
“啧,连三哥哥都不喊了,用完就扔,你好狠的心呐。”邢雁鸿不见外地倒杯热茶,吹开漂浮的茶叶,抿一口。
楚心乐每次醒来都心中烦躁,根本无暇去顾及其它,想要送客。
“天色不早,我要歇着了。”楚心乐起身,将身上的大氅脱掉挂到一旁木架上,抬脚进里屋。
手刚碰上门帘,就被邢雁鸿握住手腕翻了个身,将他压在里屋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尘凡和守夜的青竹听到了,尘凡立刻警觉,不过没有主子许可,绝不会随意闯进去,他便敲门,青竹也凑过去。
“主子,怎么了?”
屋里的红烛抖落几下。
……
楚心乐在抵抗他。
这点认知让邢雁鸿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