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敲门声将楚心乐吵醒,他不情不愿地睁眼,浑身暖得发热,感觉头下硬梆梆的,仔细看,才发现枕着邢雁鸿一只胳膊,邢雁鸿早就醒了,也不知道醒来多久,就这么垂眸打量怀里的人,见他醒来,也没做贼心虚地移开眼,反而跟楚心乐对上,勾唇一笑,贴近耳边用热气凝成一个“早。”
耳根子被邢雁鸿弄得痒,门外却还在敲,尘凡的声音传进来:“主子,咱们该启程了。”
楚心乐刚想应声,又想起身边的邢雁鸿,问:“你到底来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冒雪追来,就是睡一觉回去?”
邢雁鸿这才拿下放在楚心乐腰间一夜的手,懒洋洋地坐起身,活动肩颈,看模样像是还没睡饱,说:“自然不是,我同你一起去。”
“一起?”楚心乐挑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这来回要半个月,施家或是其它世家的人要是知道你擅自出汝南,那就能给你邢家安上一个要称王的名头,就算有百战成名铜墙铁壁的邢鹰军,我看也难敌众世家联合讨伐。”
“谁说我出来就一定会被发现?”邢雁鸿不以为意,起身披上大氅:“我跟在你们后面,三公子我骑术了得,汝南那边有凛皓在。”
他利索地说出一堆,模样神情像在安慰自家屋内忧心的娇妻。
“你跟着我做什么?”
“......”
谁能想到堂堂邢家三公子,坊里的姐儿们都巴不得往他身上贴,他自作多情地说完,竟然换回一句冰凉毫无人情味的话。
“我在府上闷得难受,出来透气,不行?”邢雁鸿脸皮厚,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不愧是三公子,透气都不一样,要骑马冒雪连夜跑到燕都去透气。”楚心乐冷声讽刺,起身穿衣。
邢雁鸿这人骨子里生来就带叛逆,冷嘲热讽到他这像是玩笑,他点头承认,不要脸地说:“对,赤霄是杂交野马,腿长腰劲,不跑个千里都不算散步。”
“......我发现三公子不仅畜生,还贱。”楚心乐丝毫不留面子,毕竟如今两人位置倒换,他才是邢雁鸿的靠山。
“哎,”邢雁鸿摆手:“净说什么实话,伯鸾啊,咱俩不是彼此彼此吗,我畜生,你混账,我是剑,那你就是剑鞘。”
“......”
楚心乐想来耐心耗尽了,懒得跟他再废话,穿好衣裳,裹好大氅,才提醒道:“琅琊城门重兵把守,三公子就算去了,也进不去呢。”
邢雁鸿面上神情一滞,厚脸皮上净露出些许难堪,楚心乐说的不错,凭他这身高长相,一眼就能认出是谁,想进燕都,那道沉重的城门就成他必须要跨过去的坎儿。谁知道他是脑袋抽了还是怎么着,想也没想地追过来,不假思索地就要跟人去琅琊,自己都不知道是被他下了什么药。
“尘凡。”楚心乐突然朝外喊道。
“主子。”尘凡应声。
“去买身女装回来,要最大的,有多大买多大。”楚心乐吩咐说。
“啊?主子......”尘凡张口就想问楚心乐为何要买女装,可话到嘴边又塞回去,主子说什么,他就应该照做才对,颔首应声,只听脚步远去,门外又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