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非同小可,且不说自己被人追杀,那两车药材的价值是他怎么也还不上的。
尘凡见自家主子若有所思地走进来,便迎上去,霍刚和楚心乐不算熟,站在原地负手挺背,想过去又放不下面子。
“主子,怎么样?”尘凡跟在楚心乐身旁一起走,问道。
“又把自己锁里边了,不见人现在。”楚心乐摆摆手。
“那这事该怎么办?”尘凡面露焦急。
楚心乐把伸出的手缩回去,呼出口寒气:“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说这个了,临安那边有动静吗?”
尘凡思付片刻,说:“琴氏沉得住气,至今都没对云既明动手。”
楚心乐颔首。
尘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跟在楚心乐身旁,垂下头。
“有话就说。”
尘凡这才说:“琴氏好歹也算云既明的生母,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楚心乐停住脚,一双含情眼看向不远处的霍刚,两人对视,楚心乐朝人有礼地笑,问:“尘凡啊,你说云庭柯是什么?”
尘凡没料到楚心乐会问这种话,呆愣许久,小心翼翼回答:“云家家主?”
楚心乐收回眼神,笑着摇头,抬起脚继续朝前走,萧瑟凄凉的冬在他面前显得明媚:“不对,他是桥梁,也是纽带,是云既明和琴氏得以和睦相处的秤,琴氏选择站在云既明的对立面,就已经不再讲血缘亲情了。如今云庭柯卧床不起,这个称坏了,无法保持平衡,势必会有一端脱离,摔个粉碎。”
临近年关,雪又下起来,施恩择在除夕那夜出关。
楚心乐第一次在施家过年,很多规矩和他们楚家完全不同,原先爹娘大哥他们还在时,每年除夕夜都要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放爆竹挂灯笼为来年许愿,家中的佣人多半也都让他们回家歇息,没家的,就留在楚府同他们一起过年。
可施家不一样,这座被大雪覆盖的城池掩埋了所有的人情味,除夕夜也是冷清空荡,施恩择倒是还算心善的放下人们回去团圆,不过在施家可全然没有围在一起吃年夜饭的规矩,施恩择注重嫡庶,庶子绝不可能同嫡子和家主在一张桌上用膳。
楚心乐去负荆请罪之时,施恩择正坐在正堂里喝茶,所有的来龙去脉老陈都同他说过一遍,因此楚心乐委身跪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施恩择打断。
“你倒是聪明,能想到绕路走。”施恩择看上去心情不错,面上没有损财的狠戾懊恼,对楚心乐说话也比平常还要亲近些,不过兴许是从前讽刺人惯了,夸奖的话说出来,也跟贬义似的。
楚心乐垂眸,模样乖顺,轻说:“是随了父亲,不过儿子蠢笨,想到其一,却没曾想到身边掺杂进来脏东西。”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免不了的家法鞭打,谁知道施恩择竟然破天荒地放过他,善解人意道:“罢了,第一次运药,出差错正常,今儿个是除夕,我也不想大过年的见血,回你自己院里歇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