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府内,邢雁鸿的笑淡下来,这才肯赏侯营囡一眼,开口的话语冰冷:“你派人去拆通渠?”
侯营囡不以为意地点头,说:“若是不拆,就算把石头凿开,这种情况势必会再次出现。”
侯营囡说得也不错,因为百姓们私修通渠导致水流变得更加细小甚微,再遇上这种天河水消散得快,这个隐患一直在这,堵住只是时间问题。
“可你早不拆晚不拆,偏赶这时候去掺一脚?”邢雁鸿挑眉勾唇,话语里却瞧不出任何嬉笑之意。
“邢三啊,只是一场大旱,就沉不住气了?”施甄冥问。
邢雁鸿把眼神从侯营囡移到施甄冥身上,他没工夫跟施甄冥在这插科打诨,但这句话像是警告,他如今身在汝南,九原的肚皮因为他敞开在外,现在他没法回去,撕破脸对他和九原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未完全失控的鹰崽敛起周身戾气,他把场面打得极其圆滑:“施家毕竟是汝南的当家,这事啊,我还不是给你老施出力嘛,借你些人手,不也是顺理的嘛。”
这话不完全没有道理,这事他施甄冥要做,汝南迟早要在他手里。
“邢三啊,瞧你这话说的,我不如你,你把这些功劳都给我了,这多不好。”施甄冥看一眼侯营囡,两人朝邢雁鸿咯咯的笑。
邢雁鸿手臂肌肉绷紧,因为凿石而留在虎口的伤又裂开,鲜血洇湿布纱,他摆手,说:“哪能啊,本来就是老施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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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郝铭虽然个子大,但凿石也是一整日未歇,不像那人是吃饱喝足来的,抓住他衣领的手还没热乎,就被人一拳砸出去,猛扑在地,嘴里的铁腥味刺鼻,他挣扎着都没站起来。
那人整一整被施郝铭扯皱的衣领,好整以暇地看楚心乐,无视地走过去。
走到楚心乐身边时,感觉手臂被抓住,那人回首,见楚心乐正笑眯着眼看他。
不得不说,这长相放在楼里姐儿群里都够出众,生成一个男人确实可惜。
“哟,怎么着二公子,这是要干嘛?”这人跟着侯营囡也是整日出入楼坊寻欢作乐,虽不喜男色,但对美人可是不愿错过。
楚心乐抓住他的手骤然松紧,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头脑一晕整个身子被他拉过去,楚心乐弯腰弓背手臂使力一个过肩摔把这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摔到干裂的地上,震起一层灰尘土砾,之后那人挣扎着要起,还未抬起头,后脑勺被楚心乐一脚踩住,他钳住那人的两只手臂,不顾他的挣扎,在众目睽睽之下咯嘣两声把两条胳膊给他卸下来。
“啊啊啊——!!!”那人疼得扯着嗓子喊,声音尖锐,一旁的老人赶忙让小孩闭眼,捂住他们的耳朵。
本来还在拆通渠的那些人见状立马跑过来,但看见是施家二公子后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干贸然上前。
壮汉点头叫好,把施郝铭扶起来。
楚心乐蹲下身,伸头向前,面上无笑,声音森然,靠在这人满脸泥沙的头前,说:“施家的人你也敢动?侯家难道要造反不成?”
那人两只胳膊除了疼没半点知觉,趴在地上乱蹬双腿,眼中的泪混着冷汗淌下来混进泥里,他被楚心乐吓得不敢乱说,连忙摇头,说:“不不不,没有,是我的错,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