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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南国军队逐渐撤出明周境内,两国边境重画。
七月一日,先皇乌和裕第三子缴灭反贼正是登基,改年号“中兴”,取中兴伟业之意,重振明周繁荣。明周同北越、南国重新交好,通道路、贸易与货币。同时朝中辞去将近一半官员,任用新兴面孔。亦大赦天下,添假减刑,大酺三日......
往往寒冬对应酷暑,但今年的夏却格外短,只见烈日将尽,这天正值黄昏,覃彧一路潜行,从小巷翻入如今已被查封的定远王府。
王府大门被贴了封条,从堂厅起到主阁均无人烟,只有几只惊起的飞鸟。
一路往嫣园而去,隐约竟能察觉人声,覃彧瞬间警觉,回到自己以往做暗卫路线,藏于嫣园侧门外的假山中,细听声音。
“多亏了烟妹,若不是你一路查明真相、劝虞朔倒戈,又拉南蛮相助,如今这明周定不会是朕的天下。”
“哪里话,小女子多是怜那含恨而终的大姐和奔往他乡的三姐,能做到这些俱为先皇身边的玉溪相助,不足挂齿。”
“烟妹过谦了,朕与丁灵本就是政治联姻,谈不上许多,倒也没料到她会在临终前为朕留书作证。”
“陛下自是福德深厚,身边人待您俱是真诚。”
一时沉默,覃彧只觉这女声定是她,但这对话的内容让他鼻头冒汗。
“烟......烟妹,曾经朕也就你姐姐一个侧妃,如今更是缺少佳人在侧,别说那后位空悬,就连深宫都冷清。”
“小女子觉得,那新任尚书之女便不错,才德兼备,又又一副好容貌。”
一阵衣料摩擦声,簌簌入心。
“你、你怎就不懂?烟妹,做朕的皇后可好?”
覃彧近乎要捏碎面前的假山石,只听那远处的声音似是有人跪地。
“承蒙陛下厚爱,小女子乃是一介反贼之后,如何能近陛下之身?”
“胡说,朕懂你心,故敢以后位为聘,若烟妹着实顾虑,不妨安个假身份,找个义父便可。”
“不可、不可,小女子身上功力反噬,已无多长时日的阳寿,不能折了陛下的福气。”
“那朕也不在意。”
......
“哎,你若不依也罢,朕......明日再来。”
那一身玄色的男人两步走入覃彧视线,从后门处的另一小道离去。
覃彧这才从假山之中冒出,窥见那女子真容。
一副形容清瘦枯槁,满头白发,倒是一张脸用艳丽地妆容掩盖了疲累。
那女子缓缓抬头,一双瞳眸含着万语千言,直直望向他,“怎么找到我的?别一直盯着看了,这副模样怪丑的。”
“小...小姐勿怪,昨日求了玉溪甚久,她透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