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毯上满是他的味道,丁烟脸上烧得更厉害了,刚想将薄毯收起,便听覃彧冷声道,“莫要做些多余之事。”
火热的心被盆凉水浇了个透,脸上的燥意也消干净了,她从喉中娇嗔一声,“哼。”恍若蚊蝇。
覃彧本已背着丁烟起身,此番耐不住回头多看丁烟一眼。
“你...你的伤已经好了吗?”丁烟想起覃彧在上个世界给她留下的那句话——再也不会分开,变得坦荡起来。如果不记得,如今的表现才是最正常的吧?
覃彧不答,在她言语间脚已离地,似是准备离开。
丁烟往前一跃而起,拉住他的袖子,“你的伤还没好,对吧?”尽管看起来一幅已痊愈的模样,但她鼻尖那股淡淡的血腥气仍然氤氲在林间。
仍是不答,但覃彧已停下步子,眼神落在他袖摆上的那抹嫩白上。
见他算是有所回应,丁烟愈发放肆起来,将他的袖尾拽得更紧,“嫌我聒噪,我懂。这地方与你有益,你留下养伤,我走。”
覃彧一个反身,直接伸手撩开她的刘海,用拇指指腹揉捏着她额顶的神纹。
他的手劲不小,搓得丁烟额头红了一片。两人这时靠得极近,就像是她被覃彧揽在怀中一般,只见那抹霞色又蔓延开来,丁烟的耳朵都烧了起来。
怎么回事,明明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自己竟然有那么容易害羞吗?
“琉璃宝珠。”覃彧缓缓放开丁烟,但并不退后,就这么贴身站着。
丁烟点点头,“你想要?”
覃彧摆头,又拿出曾经说过的话,“自己留着吧,对我无用。”说罢又回到瑶草的菇坪中心,打起坐来。
琉璃宝珠是原身在魔界秘境时得到的法宝,曾被献给她师尊看过,包括万华宗的长老在内,没人知道它具体为何物。原主将其留在身边,又于误打误撞之下开启了琉璃宝珠才知其妙用。
覃彧即使受伤,修为都高深莫测,通过神纹知道这珠子为何物也不稀奇。可能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她的本命灵宝根本算不上珍贵。
见他在瑶草上一动不动,这是决定不走了?
“你要不要到宝珠里来养伤,里面的灵气更充裕。”话脱口而出。
覃彧连余光都不给她一个,正襟危坐,岿然不动。见此状,丁烟忆起他上一句话,自己留着,他用不着。
丁烟又吁出一口气,“哎——”往覃彧的方向靠近两步,于他身边坐下,“我呆在这里行吗?”
覃彧守在八万群山的隘口与正道激战数十年,击退万华宗的大长老之时,恰逢兽潮。又迎战两只九级麒麟兽,一只金麒麟、一只火麒麟,重创两只妖兽,自己也伤的不浅。
如今魔界人心不齐,灵气锐减,并不是养伤的好地方。往北寻至蕈岛,这岛心的瑶草已有万年,是养伤的绝佳之处。
好不容易离了魔众,得了段清净。这送上门的女人真好生奇怪,也好生聒噪。覃彧按捺住心头怒火,转身瞪了丁烟一眼,分明是在告诉她不许多言。
丁烟知道覃彧是真烦她,若是再纠缠下去,怕不是会被打,只得闪身进了琉璃宝珠。
黑狸花猫几乎是瞬间嗅到她身上的味道,远远飞身奔来,扑挂在她身上,“喵~”
这只黑狸花被原主收养,唤作阿墨。其母是名七阶冰狸猫,由于灵根的原因对原主亲近,临终前将自己的孩子交给原主养育。
阿墨不肖其母,本是只凡猫,原主将其收入琉璃宝珠是想让它吸足灵气,有一线希望,同时在琉璃宝珠中还能获得比凡间多十倍的寿命。未想琉璃宝珠中少有其他生灵,阿墨终是寂寞的。
丁烟给阿墨顺了顺毛,如今它已辟谷,能靠吸食灵石为生。
楼塔二层皆是藏书,楼内的空间重重叠叠,内部还能扩展开来。丁烟翻了翻原主的收藏,很多奇淫巧技,除修仙界的众多工力法、符篆外,她连凡间的野史、游记都有收录。
修真界不乏怪人,有人研究符篆阴阳,有人研究阵法傀儡,也有修真者出入修真界与凡世,只为修双罗大陆之地理,四处考证珍禽奇葩。
【欲得神木,先寻魔尊,徐徐图之,真理即见。】这是一楼案上《古石札记》里印在她脑中的一段话。
顺着藏书找去,还真有本小册子,其名便为《神木》。
丁烟翻看了几页,发现内容类似志怪传奇,故事均以“盖闻之”,“相传”起头,也就是说这些事迹均不可考。
“神木方圆十里仙气见,行可寻常十倍,大乘者亦可乘天梯,避雷劫。”、“金丹至元婴,无百年。”、“数十岁即金丹也。”
丁烟挑眉,这记载的,倒是和原主修行的速度差不多。她下楼将那本《古石手札》又仔细地翻看了一遍,便确定了原主的目的该是找“神木”没错。
原主不需神木,修行速度便已如腾飞,若真能找到神木,那成仙怕只是百千年的时间问题罢了。
莫非现在的任务是去找魔尊?丁烟琢磨着,但零与系统早就没了踪影,还需完成什么劳什子的任务。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琉璃宝珠外那个别扭又冷淡的男人,说什么也要拿下他!
之前明明对自己那般好,勾得自己动了真情,现在又将她抛在脑后。
哼,丁烟冷哼一声伸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团无根壤,注入五行灵气,将其变化成覃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