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烟这才松了口气,却见覃彧嘴角漾起坏笑,又听牡丹道,“小娘子,再给郎君斟半杯,这半杯酒你得陪喝。”
她怀疑覃彧是联合这红馆故意恼她,便朝牡丹看去,见她面上不似作假。自己答应过的事,怎么也得做到吧?
一人倒好一杯,丁烟特意给自己少倒许多。
按照牡丹所言,二人双手交叉,丁烟红着脸,将杯中的酒含在嘴里,她本就被一楼燃的香熏得晕晕乎乎,这时又含着酒,怎么也喝进去了不少,脑中更迷糊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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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神木(29)
这种俗世男女成亲才会用到的交杯之法在红馆中颇为时兴,被他们奉为侍酒三杯中的第二杯。
红馆侍酒,为的是在交杯换盏间与客相互熟识,不仅是指倒酒与客人喝这一行为,而是一套陪客的路数。第一杯酒饮下,双方交代身份与姓名;第二杯酒饮下,便能说些亲密话。
牡丹当下也懂了,这一男一女来红馆八成是想学些温存的路数,点她来支招儿的。将她撂在一边便也罢了,面前的女修又不是红馆中待培训的姐儿,难道还要她来教着说些什么暧-昧的话吗?
正为难着,丁烟却动了。
她将手中喝光的瓷盏扔到叶托上,一头撞入覃彧的怀里,像只小宠般摇晃着脑袋,口中含糊道,“一点儿都不好喝!你说呢?”
丁烟本就随意梳了个松散高髻,只用一根簪将后脑的发团稳住。这阵胡闹间,云鬓尽散,银簪也从发团中心滑落到覃彧的衣袖上。
覃彧心知她这状态如上次在羽台一般,说糊涂却能把持着几分清醒,有意在他面前纵着那酒兴作弄于他,微微笑道,“我却觉得还不错。”
“明明不好喝,也不好闻!”丁烟将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张开嘴,朝他面上吐出一口酒气,“你闻,这味儿怪的不行。”
覃彧将丁烟的发簪收入储物空间,后拨了拨散在她额间的发丝,手指遂入了她发间,索性将她的发髻捻开,任她披着一头散发。
“我说的对不对嘛。”丁烟双手用力,推了推他,覃彧却分毫未动,她故意又朝着他面上吹出口气,“呼——”
牡丹尚捧着她方才倒好的一盏酒,还记得这男修不久前嫌弃她身上的味道,如今这般景象,让她心头郁闷不已。
“小娘子?”牡丹故意清了清喉咙,朗声道,“你可还要继续侍酒?”
“还有?”丁烟将散发一把拨到耳后,瞪圆了眼。她以为侍酒一事就闹到交杯为止,所以才借着醉在覃彧面前一阵耍闹。
覃彧看丁烟面上的红润褪了几分,目光也清澈许多,“你方才答应的话,可要反悔?”
眨巴眨巴双眼,丁烟歪着头,贴在覃彧肩上,仰面看他,装出一幅懵懂样,“答应什么话?”
天台与主屋相连,覃彧挥袖拨开竹门,引入阵街外的凉风。
丁烟被吹得一激灵,虽说不冷,却又醒了几分酒意,嘴上道,“继续便继续,免得你笑我言而无信。”她朝牡丹勾了勾手指,“说罢,这酒还能怎么喝。”
红馆侍酒只讲三杯,三杯后二人得了亲密,便是床榻上的花样。牡丹一细想,自己莫非还得在这儿做个观众不成?姐妹人人都道这灵石好赚,修行不易,依她看来,二者都累身累心。
她有些郁闷,索性将手中还端着的酒一饮而尽,“小娘子,第三杯酒先需你喝,待那酒水到了嘴中,再哺给大人。”
丁烟也隐约猜到如此,她缓缓直起身子,伸手取了叶托上的玉壶。只当是占了他的便宜,她稍稍仰头,眼一闭,双唇张开一条缝儿,举着壶往嘴中倾倒。
牡丹看得哑然,还以为这个女修会倒一小杯入嘴,未想她这般洒脱,直接举壶畅饮,要知道这玉壶不似凡间容器,少说也能纳十坛酒水。
这酒不如羽台上的辣口,却有股浓厚的味儿,香得过分。好一会儿,直到那酒水从嘴角满溢滚落,丁烟才将双唇合拢。
覃彧见她双颊微鼓,眸间直直盯着他不放,嘟着唇朝自己缓缓靠近。他侧了侧身,将牡丹挡在身后,一把勾住她的纤腰主动俯身而上。
牡丹跪坐在远处,只知那二人叠在一处,却被挡了个严实。起先她还以为这二人是想找人在一旁看着,图些刺激,原来她连看看都没份吗?
手中瓷盏的酒水已被饮尽,牡丹第一次恨自己海量,若是醉了,定不会如此郁闷。
丁烟也不好受,她含了那么多酒,多半想报复一下覃彧,却没想到嘴中酒水一多,吐纳也变得十分困难,每每想换口气,便饮下不少酒液。
二人嘴贴着嘴,覃彧却紧咬着牙关,若是他不主动,酒水只能撒满自己一身。丁烟也不知在这当口喝了多少,急着捏了捏他的下巴,覃彧这才长驱直入,将她口中的玉液琼浆引到自己嘴里。
“唔—”
牡丹听着那女修吟哦的声儿,即使她只穿了件里衫,也一阵燥热,心中只道这二人讨厌,长的这般出色,好歹给自己多看一眼吧。白瞎了她特地换的这身衣裳,只得自己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