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嫣本来还因为新交了个与她同名的朋友而高兴,这一会儿却又委屈起来,擦干身子后换上里衫。也不唤外面的人来房内整理,直愣愣地走向床榻上,睁眼躺着,热泪也不禁掉下几颗。
丁烟本来想令她盖上被褥,却也知道这泪有部分是因她而落,只能默默地听她抽泣。
说来也怪,哭着哭着,身体热了起来,不再想打喷嚏,只是脑袋变得有些昏沉。
半刻钟后,丁嫣终究是睡着了,嘴里唤着,“阿钰...四娘不想成亲。”
暗卫似是听清她那绵长的呼吸,知她陷入熟睡,再次翻身下梁帮她盖上被褥,却被小姑娘伸手牵住。
丁烟她打量了一会儿这暗卫的眉眼,就如同这姑娘与她的相似,暗卫和覃彧长得也颇为相像。
她不想毫无头绪便蓦然询问,如果只是长相上的巧合,岂不是坏了这小姑娘的因缘。不过她也不想再呆在小姑娘的灵台中做个电灯泡,趁她睡着期间脱离片刻倒也无妨。
丁烟的那抹神识从小姑娘的额头窜出,漂浮至那黄铜镜前,她仔细探查着这面铜镜,却感受不到异样。
除了镜中映出的那些树木多了茂盛的叶子之外,没有半分不妥之处。
凡尘俗世人多,欲望纷杂,灵气也相对稀薄。如果是水木灵气的滋养,窗外的那些秃树自然会长青,而不是只在镜中长青。
难道这面镜子成精了?
丁烟的神识凑近了些,贴在镜面处试探着。可惜,此物无论怎么看,都是件冷硬的死物。
忽的,窗外起了阵风,将枯枝吹得簌簌抖动。可她看得分明,那镜中的树叶却分毫未动。
她想要一头撞入镜中,却又因只有一抹神识而害怕,一时鲁莽可成不了大事。
但,若是那无根水就在镜中又该怎么办?可不能这么简单地错过。
正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有人越走越近,又听到“吱呀呀”推门的声响。被丁嫣抓着手的暗卫硬生生掰开了小姑娘的手指,飞身返回梁上。
这职业也太憋屈了,整日稳在梁上,如何能睡个好觉?
只见玉溪轻手轻脚掀开纱帘入了正房,她在床边盯着小姑娘看了一会儿,随后扶起倒在地上的屏风,又蹑手蹑脚地摸了出去。
“不必叫人再来抬水,四娘该是睡着了好一会儿,免得吵醒她。”
“诺。”
正这时,小姑娘眉头皱得很紧,难受得哼出几声,丁烟又飘回小姑娘身边,见她的双颊隐隐有些发红,应该是热的。
“嗯哼哼...”也不知她是哪里难受,丁烟凑的更近,见她只有一只鼻孔尚有进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