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先将木板切开吧?”丁烟见这那往外涓涓直流的血,心中发慌,“你看他腹上的木盾,正好卡在这甲的两边。”
高映叶也有些犹豫,她伸手探了探男人的脉搏与鼻息。稍作犹豫,又在男人腹部比划片刻,便赞同了丁烟的意见,“你去将铁剪拿来。”
丁烟这算是自己挖坑将自己埋了,她哪里知道铁剪在什么地方。
目光投向高映叶,她正专注得瞧着木盾与男人腹部相接的地方,那股认真劲儿,算是不会过多理会她的。
高映叶朝着丁烟的方向补了一句,“对了,再端碗麻伤水来。”
丁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能感觉到高映叶身上比往常更加浓郁的无根水味,可细探便能发现东西不在她身上。
这么浓郁的味道,就算当下她不曾带在身边,绝对也是日常与之打交道的人。
一路经过走廊,能见隔间中满是伤兵,有些需要锯下胳膊和腿、有些则要接上还能再用的手脚。
长廊尽头的小门里便是器材室,正有人拖着碗清水从器材室中匆忙走出,应该就是高映叶所要的药水。
碗碗药中都有无根水的气味,看来她们或多或少得了天地间灵根的妙用,以此化入药中,虽说仅含万分之一的灵气,对普通人类而言仍是益处无穷。
将神识放出,探入其中,半晌后发现无根水也不在器材室里。
无根水虽说是水,却不会遇其余的水而化开,必须通过灵力将其割裂,还至少得是元婴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办到的事。
自从她和覃彧入了凡尘以来,便没见过金丹期或是修为更高的修士;一来这凡尘灵气稀缺,二来高修为的修士来此还有一定的难度。
所以对于巫医处处置无根水的法子,丁烟觉得至多便是她们将其放入药水中浸着,染了些灵气。就像是熬煮中药,取一堆药材,最后饮下的是用药材烹出的水。
丁烟给迎面来的那些巫医让开来条小道,正好趁着这拥堵的时候朝器材室内朗声叫道,“要碗麻伤水,还要柄铁剪,疾患!”
待器材室外三三两两的人散开,丁烟再凑至其内,正见一柄两手合握的大剪与药水碗摆在门口的立桌上,正等着她取。
丁烟背着身子,拿起剪刀与水碗,留了句,“东西我拿走了。”
器材室中有专人留守,想是兼管烹药。丁烟只是瞟了一眼,里面纵深很长,屋子不小。
正拿着东西,便碰上个风风火火、甚至蒙了面的巫医,她嚷着要种熏制的草药,又说城内许多百姓染上了不止名的病症,还会传染。
丁烟只听了个大概,毕竟高映叶还在等她,便匆匆往覃彧旁的竹床小跑而去。
途中匆匆瞟了眼覃彧,他敛着眸子,应是在假寐。
两步上前,接着便是高映叶的怒容,她提高了调子吼着,“拿个东西这么慢,那就干脆别做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