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之时,张云峰想到那本吸收他人修为的魔功,身体的求生欲望甚至大过他自己,心之所念,魔功便自动运转起来,希望能以此同覃彧相抗衡。
覃彧轻哼一声,双唇微动,张云峰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意识正逐渐离自己远去,五感渐次模糊。
人身干瘪了下来,覃彧身上的花红纹路的颜色也随着他对张云峰的吞噬而渐深,裸露在外的手腕上烙印着火一般的红,光看看,都似乎能将人的双目点燃。
此刻,巨树的藤蔓不再强缠着丁烟,从她的腰迹撤下。丁烟顾不得自己身处高处,从树杈上跨步一跃,落到覃彧身旁。
覃彧一爪拧碎了张云峰的头骨,将剩下的一张人皮朝地面上的开口处一扔,任它缓缓落回之前的泥洞之中。
丁烟嗅到他身上根本遮挡不住的魔气,试探地唤着他的名字,“覃彧?”
覃彧却未置一词,依然背对着她,面朝张云峰下落的洞口,甚至将手腕藏入了袖中。
“覃彧!”丁烟有股不祥的预感,她扯住覃彧的衣袖,强行将他掰到自己面前,“你怎么了?”
转过来的是一片惨状,花红的纹路已从他的颈脖爬上了下巴,些许分叉的脉络蔓延到脸侧,双瞳犹如泣血一般,模糊了深浅。
呼吸粗重,声音也变得沙哑,覃彧淡笑着看她,“这身体还是不如魔界的那个。”
“天,”丁烟扯开他喉结处的衣领,脖颈下之状更加惨不忍睹,“快别说话了。”
覃彧抬脚,好似要上前两步,却一个踉跄落入丁烟的怀中,但又似有意一般,靠在她的肩畔,“不是想同我一起么,我在魔界等你。”
“覃彧?”心中不安变得强烈,丁烟搂起他,“你说什么呢?”
怀中的身体迅速转凉,肉-色褪去,剩作曾在木匠那制好的木雕模样。沉寂的平地上燃起暗绿色的焰火,木雕被焰火烧成细灰,又被风吹散。
只剩他穿过的一身长衣。
......
待听到异响声的高映叶三人匆匆赶到,只见丁烟合着眼靠在一棵拔地而起的巨树上。
日渐高悬,细碎的光亮撒落在丁烟的身上,像是花纹一般。又无形给她渡上了一层金边,居起轩看得有些痴了,忍不住伸手去碰。
高映叶听到轻微的呼吸声,联想到之前她睡着的模样,还有丁烟曾说过的话,她伸手就要拦他,却被居起轩躲过。
正当指尖凑近她的鼻尖之时,丁烟骤然睁眼,面色不虞,话音生冷,“你想干什么?”
居起轩被凌然的气势摄住,吓得忙收回手,立在一边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