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窃窃私语,八卦得正起劲的几人,却忽感一道可怖的热潮袭来,几人慌张躲开可怖的火浪,却见一头老虎额头青筋暴起,正目眦欲裂地狠狠瞪着他们,咬牙切齿地恨声道:“闭嘴,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桑晚和这男人一点都不般配!”
几人气急败坏地想要动手,却哪里敌得过琥珀君王的实力,浑身沾染着火焰,慌不择路地跳进旁边的鲤鱼池里,像是落汤鸡般瑟瑟发抖,却不料转身看到一条同样威压深不可测的人鱼。
几人惊惧交加地想要爬上岸就逃跑,却发现这双眼蒙着丝带的人鱼并未对他们出手,只是呆呆地僵立在原地。
只见这条人鱼眼部蒙着一条素白的丝带,却见星星点点的血迹缓缓侵染而出,沁流的绛色刺眼,缓缓凝结出颗颗带着血色的珍珠。
他虽然看不见,耳力却因失明而变得极其敏锐,早已通过在场的声音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鱼泣泪成珠一直都是真的,但人鱼只会在极度绝望的时候才会落泪。
奥奈蒂斯因为心爱的人而分化有了性别,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过会在分化的这一天,听见她早已有了般配的佳偶。
血泪化为绛色的珍珠斑驳滴落,犹如赤色的星子,坠于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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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鸦羽一般的纤密睫毛轻抖,犹如四月躺春,缓缓地睁眼,她的指尖还紧紧地攥着桑榆的衣领,像是怕他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会像梦境偷偷溜走一般。
“醒了?”桑榆关切地询问道:“昨天你抱着我哭了半宿,哭着哭脱了气力,就睡过去了。”
桑晚乌漆的黑眸满眼恍惚地盯着桑榆,像是还未彻底清醒过来一般:“哥,你真的还活着……”
“没死!你哥能长命百岁呢!”桑榆掏出衣领里的玉扣:“这破玩意儿把我带过来的。你哥我好不容易打拼出了个公司,结果在这个世界睁眼成了个一穷二白的小屁孩,又是艰难地重新摸打滚爬一番,好容易才混到今天的位子。”
桑榆话音刚落,立即讪讪地解释道:“我真没想到家主会是你,这家族里全是姓桑的,跟你同音的人多了去,叫什么桑婉,桑挽,桑菀的都有。”
桑晚只是揪着桑榆的衣领,满眼心疼:“哥,你这辈子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上辈子你为了我辍学打工,这辈子听说你是从垃圾窟和平民区一步一步地闯上来的,如果我早点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
“瞎说什么。”桑榆捏着桑晚的手,轻咳几声,满脸严肃地教训道:“别给自己太多的心心理负担,就是要有你在,哥打拼出好生活才有意义,不然我这心头总是空落落的。上辈子你走的时候,我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这辈子一直往上爬,也是存着个念想,说不定能够在这个世界找到你。”
“哥……”桑晚两眼汪汪地说不出话来,哽咽道:“我以后会努力变得更厉害的,让你过上好日子。”
“咳咳咳,我才是哥哥,怎么说都该是哥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桑榆差点被桑晚说的话噎到,连忙涨红着脸转移话题:“小晚,你在这个世界混的还真出息,你才是过得不容易吧,给哥说说这些年谁欺负过你,这就带着弟兄去给你报仇。”
上个世界桑榆为了养病弱的桑晚,在同龄人还上学的时候就辍学打工,这辈子又出身于最底层的垃圾库,摸打滚爬闯荡着社会,身上有很浓重的社会大哥气息。
桑晚连忙窝在桑榆的怀里,细细地给他讲了这些年来的经历,两人互相倾诉自己的经历,不知不觉就说到了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也就是说,你小时候是被这些兽人养大的?”桑榆和桑晚都是异世之人,对兽人的敌意自然不同这个世界的人类那么大。
桑榆面露凝重,一脸严肃,他长桑晚九岁,一向自诩长兄如父:“养育之恩,如同再生父母。既然你说他们如今都在桑宅,我怎么都得去好好地拜访他们。”
桑晚突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完了,昨晚见到你的时候我激动过了头,他们肯定全都看见我那副样子了。”
桑榆拍了拍桑晚的肩膀,一副很是肃穆庄重的模样:“我收拾一下再去,毕竟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头一次见面,总得把态度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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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目瞪口呆地看着桑榆双手提着的大包小包,全都是些颐养生命、增强体质、预防疾病的中老年人大礼盒。
“哥,你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桑晚讶异惊愕地问道。
桑榆一脸理所当然:“既然你都说了这些兽人把你拉扯养大的,也算是你的养父母了,肯定年纪不小了,以后他们就是哥的恩人,哥和你一起孝敬他们,给他们养老。”
昨晚不仅是桑晚的情绪激动,桑榆也完全没注意到周边的境况,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长什么样子。
“哥,他们没你想象得那么老……”桑晚嗫嚅着小声说,一脸迟疑地还想说什么,却被桑榆已经乐呵呵地连拉带拽地拖走。
尽管桑晚早就严厉地嘱托了桑宅的人员不要外传兽人们的存在,但为防人多眼杂,兽人们被桑晚单独安排在了桑宅较为偏僻安静的一个别院里,正巧别院里的外庭有个观赏湖,刚救下的奥奈蒂斯被放进了观赏的人工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