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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自己的心之所属,离开了桑晚,自己无论在哪里都是流浪。

四月指尖微颤,往水球里塞进一个储物囊:“四月以后无法再侍奉主人了,这里面都是主人喜欢吃的糕点。”

他的碧眸噙着泪光,眼圈泛红,不再是从前故作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而是真切哭得撕心裂肺,强忍心痛,哽咽着说道:“四月最喜欢主人了。”

桑榆回头和秋箐对望一眼,秋箐眼角微微泛红,桑榆则是爽朗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暗藏的情愫甚至都还未表白,却只能将一切埋葬在心底。

桑榆隔着水球摸了摸桑晚的额头,就像是小时候那般。

曾经桑晚病弱休养在家,和桑晚相依为命的桑榆为了养家糊口,只能退学到处兼职,在同龄人享乐快活的时候,少年单薄消瘦的肩膀撑起一片天空,为了生存到处奔跑劳碌。

那时候的桑晚年岁还小,刚失去父母的她只剩下哥哥,尤其的依赖桑榆,不知道哥哥出门是为了给她挣活命的医药费,只是啜泣着抓紧哥哥的手,撒泼打滚地不肯让他离开。

“小晚乖,哥哥其实是奥特曼,现在要出去打怪兽了,小晚在家要乖乖的,等哥哥回来。”桑榆摸了摸桑晚的额头,把桑晚哄睡着,然后就悄悄地掩门离开。

而现在刚重逢不久的他们却又再度分离,桑榆故作无所谓的勾起唇角,眼底却是含泪:“小晚乖,哥哥去打怪兽了。”

“哥……”桑晚再也忍不住泪意,泣不成声地蹲下蜷缩着一团。

当年被传送回原世界,走不出去的雨夜泛着彻骨的冷,她以为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那股死寂和绝望感携裹而来,这股绝望甚至让她有了结自己的冲动。

此时此刻的战局已经变得无比的激烈,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琥珀,他的肚腹豁开一条冗长的血口,甚至隐隐可见其中的内脏,琥珀几乎已经是摇摇欲坠,却因着高傲桀骜的天性,仍旧咬牙苦撑着不肯倒下。

饶是兽人战力强悍,同样的等阶要强压人类的魔力一头,但实在是架不住人类那边数倍的君王,难以计数的卫兵,甚至还有着不输于高阶异能者的高科技武器。

“秋箐姐,麻烦你带着中毒的艾琳娜还有其他兽人快走!我不可能抛下大家独自苟活!”桑晚抹了抹眼睛,大声地叮嘱秋箐,秋箐却眼含热泪道:“我不走,小晚救过我一命,我的命就是你的,怎么能抛下你自己逃跑,虽然我等阶不高,但也能杀得兵卒,为你们减轻一些负担。”

中了毒的艾琳娜也摇摇晃晃地起身,就连一直想要逃离回故土,被解救的兽人奴隶们都没有离开,和为首的伊莱一起骂骂咧咧地加入混战。

桑晚只能一边咬牙努力破出水球,一边胆战心惊地观察着战局。

忽然桑晚的身躯一震。

原来如此!

只见隐在旁侧的历晁鼻孔渗出两道血迹,甚至连历晁的眼角和耳侧都有刺目的血迹,而他的面色带着不正常的青紫,身体隐约带着黑影缠绕,桑晚侧目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有几个人类君王都有着和历晁类似的症状。

难怪这些君王之前没有腾出空来追捕围剿他们,原来是他们都已经被令人闻风丧胆的黑影所感染,连高高在上的君王们都被尽数感染,前几天的人类地界肯定是一片混乱,彻底地被黑潮所侵害腐蚀。

但历晁一直都想要剥夺桑晚珍稀的治愈系占为己有,他知道桑晚的异能对黑影有着克制的作用,连忙公布了这个消息,策动唆使着被尽数感染的君王们来争夺这最后一线的生机。

人到了生死关头是没有任何理智的,被黑潮所感染的君王们牵扯到了自身的性命,又被历晁所荧惑煽动,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出动全部身价来追捕桑晚。

就在这时候,水球本就在桑晚异能的撞击之下逐渐布满碎裂的痕迹,桑晚刚要猛吸一口气将水球彻底撞碎,围困桑晚的水球却猛然消解。

桑晚不解地抬起眼睛,心头却是狠狠一跳。

原来是奥奈蒂斯受了重伤,奥奈蒂斯被历晁伙同几名君王围攻,本就失明的奥奈蒂斯战力大大消减,更是不敌人多势众的历晁那一方。

扭曲变态的历晁并不急着杀死已经失去战力的奥奈蒂斯,而是慢条斯理地开始羞辱和折磨奥奈蒂斯。

历晁自幼身世坎坷,一路爬上高位早已经被仇恨浸透,心态变得极其的阴暗扭曲。

他被奥奈蒂斯从海难里救过一命,曾经对这条人鱼惊鸿一瞥,或许有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暗自心动,可历晁却恨透了奥奈蒂斯如同海水一般单纯清澈的目光,恨他对所有的人类都一般的好脾气,恨自己不是他唯一的朋友,恨他这副永远带着慈悲和怜悯的模样,更是恨他无论遭遇什么苦难,却仍然可以真挚热忱地相信别人。

奥奈蒂斯被历晁一脚狠狠地踩在鱼尾之上,又用坚硬的皮鞋碾压着欲要踩向他的脸。

无数根长着倒刺的藤蔓气势汹汹地迎面飞刺而来,历晁不慌不忙地倒退几步,随意地挥手挡下,露出轻蔑不屑的笑容:“一个小小的领主竟敢……”

他的声音却夏然而止,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枝葱蔚洇润的藤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钻到了他的身后,看似柔软无力的枝条,却干脆利落地直接穿过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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