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酒席已近尾声,众人也都醉意朦胧。余强寨建议众人早点回去休息,次日在上海游玩一天。
李少辉附和着,众人也欣然同意,于是大家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收拾了一下,变相随着走出了酒店。
李少辉生怕众人酒后疏忽,落下物品,就让余强寨先带着众人离开,自己查看一下再走。
等李少辉查完房间,走到电梯口时,却发现了一个“漏伍之兵”陈春,此时的他已经成了一个十足的醉鬼,迷迷糊糊地抱着旁边的垃圾桶狂吐不止。
李少辉哭笑不得,急忙走了过去,拍着他的后背,等他舒服了好多,才搀扶着他出了酒店。
现在已是深秋的凌晨,微凉的天气中带着些许寒意,陈春被这潮湿的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
他推开李少辉,望着高耸入云的大楼和川流不息的街道,突然苦笑道:“这里还真是一个繁华的大都市啊,就是不知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又隐藏了我们多少年轻人无言的辛酸和悲痛的眼泪呢?”
“这个世上,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做出的选择也就不一样,有的人向往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有的人就喜欢车水马龙、纸醉金迷的红尘俗世,这个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缘起缘灭。”李少辉深知陈春的往事,当然也明白他此时的心情。
陈春在大二下学期,认识了本校服装学院的一个叫王丽的女生,那个王丽高高瘦瘦,颇有气质,又兼学服装设计的,很会打扮,所以那时的她虽然姿色比不上璐瑶唐凤玲,但也算的上是一个抢手货。
只是这个王丽品行并不怎么样,是学校出了名的交际花,脚踏n支船,却能安安稳稳地前行着,而陈春自然也是人家的备胎之一。
那时的陈春仿佛中了邪,不听众人之劝,硬是用层出不穷的花样,在层层竞争中,一路过关斩将,高歌猛进,杀出了一条血路,赢得了那个王丽的芳心。
不过这并没有迎来预想中的甜蜜,反而开启了陈春的厄运之路。陈春为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更是卑躬屈膝地呵护着。
寒冬深夜时,王丽眉头皱了一下,陈春就得窜出被窝,从二楼窗户跳下去,马不停蹄去讨好人家;白天上课时,王丽嘴角撇了一下,他也得立刻溜出教室,冒着被挂科的危险去央求人家…
陈春的大学生活就是这样度过的,他如履薄冰着,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了王丽两年,那时陈春还傻傻地想着,石头终会有被焐热的一天,等到那个时候,他就能守的云开见月明,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捂的那块石头是茅厕的,又臭又硬。
等到大学毕业的时候,陈春和王丽所谓的爱情也逃不过毕业季即是分手季的诅咒,走向了终点。
毕业后,陈春在他们老家当地置方买车,又凭着父母的关系,在一所前景很不错的大公司当了一个部门助理,而且那个部门主管年老体弱,要不了几年就会内退,到时候,只要陈春在工作上没有出差错,就会一步登天,如愿以偿地当上部门主管。
就是这么优越的条件,也没能让那个心比天高的王丽有所留恋,在快毕业的时候,王丽在校门口看到一辆宝马车前面放了一瓶矿泉水,一瓶冰红茶和一瓶王老吉,就拿着人家的王老吉钻进了宝马车。
所以到了毕业之时,王丽受那个宝马车老男人的教唆,也不考虑实际情况,认为上海遍地是金,就盲目地跟着人家去了魔都。
而陈春遭此打击,也只能无奈地回到了老家,两人自此分道扬镳。
“老李,前些日子我出差竟然看到王丽了,她过的很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看见她的那天,她正陪着那个老头子摆了一个小地摊,卖的全是一些廉价的衣服。”
李少辉默然无言,点了一支烟,心中冷笑:“也还好,还是在卖衣服,也不算侮辱了她服装设计的专业,就是不知道那辆宝马车哪里去了?不会是那个老男人租来的吧?人性有时就是这么下贱,唾手可得的幸福不要,非要跟着人家体验背井离乡的生存之苦。”
“有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会是这样?你说如果毕业那年,我要是答应了丽丽,和她一起来上海闯荡,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局了?丽丽也不会跟着那种不着调的老男人受苦了?”陈春看着李少辉神情既迷惘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