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婳却又道:“不要轻易排除任何可能。百余年前,当阳曾经发生一案,有人死去数月,仍正常劳作,一如生时。”
终于有其他弟子忍不住,问:“纪先生你觉得应当如何是好?”
顼婳也知道他们初初学艺,要求不高。她帮助他们分析:“事情出在jiāo趾山,妖物也许不会太远,但未必在山神庙。何况万一妖物设伏,对初入玄门者来说,也大为不利。所以进山之后,先观全貌。”
天衢子缓步行来,诸人yu行礼,他伸手止住。顼婳背对他,言语温和,很有为人师长的风范:“观山先观气,气有十色,灵气是淡绿色,魔气是紫黑色……”
她一一解释:“方才我观jiāo趾山,发现一股怨气在山神庙正西方向凝而不散,想来古怪在此。色为黑色却比较稀薄,当是凡人死后怨气不散。”
几个外门弟子都有法宝,闻言顿时十分振奋:“纪先生,我们过去看看?”
顼婳点头,又叮嘱道:“先布阵,防反噬防逃逸。九渊想必会有办这事的一套流程,虽然我不赞成完全照章行事,但是如果天资不高的话,这样倒确实能活得更久。”
诸人都是一阵低笑,一路来到方才指点的槐树下,净无泥上前布了阵。几个弟子手持溯源镜,不一会儿,就有人喊:“树下埋着一具女尸!”
这次也不用顼婳再多说,净无泥再次布阵,他们七手八脚,很快将女尸挖了出来。
围观的村民顿时有好几个人离场,净无泥问最初向他求助的村民:“这是怎么回事?”
村民一见,顿时连连喊冤:“仙长,这是村东头李二的媳fu……”
净无泥bi问道:“她被何人所杀,又是何人所埋?!”
村民吱吱唔唔,净无泥说:“你听着,此事并不简单,你若不说明原委,我等无法相助。”
那村民闻言,只得道:“仙长,天地良心,她是自尽而亡的。您可以看看她脖子上的勒痕,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你说她自己想死,关我们什么事嘛?怎么反倒回来害我们呢?”
外门弟子大多出身富户,哪见过这样的腐尸?此时全都退得远远的,但顼婳准备上前时,他们又全都围了过来。想来不愿在她面前失了胆气。
顼婳看了一眼,点头道:“确系自尽。”
那村民更是大声喊冤:“我就说嘛!仙长,你们快些收了他吧,村里人可怜呐……”
净无泥看了顼婳一眼,顼婳说:“方才我站在山顶,看见jiāo趾村里有一所朱门大宅,同样戾气冲天。这是谁家院落?”
那村民一怔,顿时目光闪躲,十分可疑。净无泥见状立刻沉声喝道:“你若再有意欺瞒,我等便也不再多劝。不过后果你当心中有数!”
村民嚅动嘴唇,半天说:“那是……村里所有人共有的。jiāo趾村这么穷,谁能住得起这样的宅子嘛……”
净无泥顺嘴问:“建来何用?当祠堂?”
村民赶紧点头:“对对,仙长慧眼如炬,确实是用来贡奉先祖。”
顼婳说:“整个jiāo趾村,穷得揭不开锅,村子里见不到几个小媳fu,小孩子却不少。就在刚才,我等前来,围观村民里也几乎全是男子。你们村里的女人呢?”
这村民顿时变了脸色,半晌,他说:“仙长既然是来帮助我们的,就请收了这妖孽就好。我们小媳fu没见过世面,不懂规矩,只怕冲撞了仙长。就不出来见客了。”
顼婳走到槐树下,槐树的黑气在女尸被挖出之后,越发浓稠了。只是被困在法阵里,不得脱出。
她回头看了一眼天衢子,淡笑着问:“以这作为外门弟子的第一堂实践课,好像不大好。”
天衢子衣冠严整洁净,显然已经用法诀细细清理过。此时闻言,他道:“八方行走,总要见过人间。无碍。”
顼婳于是说:“好吧。”她扫视诸弟子,突然面前一面水墙,竟将村中红宅拉近。外门弟子呼吸微窒,真正的法阵大师,布阵于悄无声息之中。
她朗声说:“这座宅子是村民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