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顼婳仍然在斋心岩正常讲学。这些天她上的课,早都超过大执事净无泥了。外门弟子此生接触真正法术的时间不多,她也就把打算把水法传授到底。时间有限,就别学yin阳院的杂家了。
正讲着,突然外面有人道:“傀首,奚掌院有请。”
顼婳意外,快步出了学堂,就见天衢子和奚云阶站在不远处。她以眼神示意——怎么回事?
奚云阶明显神色焦急,此时上前道:“傀首,云清失踪了。”
顼婳莫名其妙,奚云清乃yin阳院掌院二弟子,就算真的失踪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然不待她发问,天衢子就递过来书信一封。顼婳拆开,上面字迹还挺熟悉:“明日午时,栖风渡。以傀首jiāo换奚云清。”
呃……
天衢子问:“傀首可知发信者身份?”
顼婳拍了拍额头,几乎不用鉴别字迹,光看这没头没脑的举动,她就知道是谁。她说:“痴,魔傀四君之一。平时办事没脑子,掌院勿怪。”
奚云阶连忙问:“傀首是否有办法与之联系?毕竟师妹xing子急躁,还请傀首提前支会一声,以免她有危险。”
顼婳摇头:“放心吧,痴这个人……”她突然也有点头痛了,“他说明日换人,明日午时之前,云清便绝不会有危险。”
天衢子说:“此人行事……颇为鲁莽,画城怎会派他前来营救傀首?”
行事不明,立刻打草惊蛇。鲁莽二字,倒也真真适合痴君。他毕竟眼光锐利,心思也极为缜密,一眼便看透关窍所在。顼婳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痴修为还可以。”说吧,促狭一笑,“比起奚掌院的二弟子来说的话。”
天衢子一滞,目带无奈。顼婳问:“奚云清的下落,yin阳院无法追踪吗?”
天衢子说:“有。yin阳院弟子随身玉佩,痴君并未丢弃。”
顼婳奇怪:“那奚掌院为何不即刻前往找寻?”
天衢子说:“痴君并不适合‘营救傀首’这样的任务,有人派他出来,恐怕用意不纯。既然用意不纯,趁他外出截杀的可能xing极大。yin阳院追查云清行踪,yin阳双鱼佩会有气息回应,必定会暴露他的行踪。若是因此引起他仇家注意,恐怕云清亦有危险。”
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千年狐狸。
顼婳说:“奚掌院所虑周到。痴君此人虽然冲动,却并不凶残。而且云清被掳一事,想必掌院也不想公开。便静待明日栖云渡换人,如何?”
天衢子说:“听依傀首。”
顼婳拱手:“多谢掌院。”
只可惜该谢的地方太多,于是这个字反而显得飘飘忽忽,一点重量也没有。
奚云清真的快要气zhà了——她居然被人绑|架了!
而且禁锢她不是术法,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捆得她怀疑人生!她怒道:“何方贼子,竟然敢对本姑娘下手,你可知本姑娘是谁?!”
然而面前的男人像是聋了,一言不发,奚云清有心以术法斩断麻绳,然而只觉得浑身酸软,竟是一点灵力也无。面前男人端了水过来,她哪肯喝,怒道:“你是谁,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你是聋子还是哑巴?!”
男人一手捏住她的鼻子,奚云清一愣,半碗水已经被咕噜噜灌下去。那水微苦,她心中大骇——周遭一片密林,她一个姑娘家,被麻绳捆着。一个陌生男人再给灌下一碗味道古怪的水……
越想越觉得重口啊!!
她大声呛咳,半晌问:“你给我喝了什么?!”
男人仍旧不理她,在不远处坐下来,这里本应少有人来,但是一点声响隐隐约约地传来。他立刻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天衢子这么快就找来了?
他回身提起奚云阶,轻飘飘跃到树上。奚云阶气得脸都红了:“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立刻放了我,否则我师尊一定会把你砍成九九八十一段!”
男人当然是痴。这时候他终于说了一句话:“不是天衢子。”
奚云清狐疑道:“原来你不是哑巴!”那声响更近了些,她也放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