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舟舟何?时想醒来。”
这?话说得玄妙,也不知元家人有没有听懂。
只是少女气色极好,更看不出哪里受伤,谢温颜很是松了口气,此时才想起世?家的礼数,柔声谢过?。
不方便在元家久留,昼景很快离去。
回到昼家,没理会跪在祠堂的女儿,她径自推开房门,解衣上榻,双目阖上,神?识来到那处迷雾幽林。
她每次入梦,都是要穿过这?片雾林才行。
往常轻而易举的事,此刻却受到拦阻。
舟舟拒绝她入梦。
想明白这点,昼景不死心地又试了两次,半晌,睁开眼。
舟舟到底在做什么梦?可是与她前世?记忆有关?既然有关,为何不肯要她进去?
元家,闺房。
琴姬陷在梦里近乎自虐地看着她的恩人和前世?的种种恩爱。
相识、相知、相恋,执手一生,爱重一生。
她终于在梦里看清寒潭内抱着恩人的那张脸,温婉秀美,有江南女子缠绵缭绕的柔弱气韵,水墨画难以描摹的美。
少?女是如何?在恩人怀里隐忍,又是如何?克制着低喘,矜持着、固执着,不肯要那肮脏的药沾了心上人的身。
她看得?清楚明白,甚至感同身受。
前世?今生在梦里交汇成一线,胸腔情意共振,陷在寒潭的少?女绵软如春水一点点溶化,琴姬的心也跟着溶化。
她眼睛不眨地看着、羡慕着,慢慢的,今生的她取代了前世?的她,沿着上一世?的路一步步走下去。
被占有,被疼爱,被呵护,被敬重,被思念,被捧在手心,被含在唇齿。
她在梦里过?完了宁怜舟的一生,浓郁的情和欲里,悄然生出迷障。
迷障已生,记忆再次回到原点。
她只是一个从江南赶来寻亲无意被送入高门大院的孤女。
昼景春风化雨般进入她的心,推倒她厚厚的心墙,假戏真做,从契约夫妻成为一对恩爱眷侣。
情.欲里生出的迷障化身绝望看着床榻间翻滚喘.息的女子,看着她如何?进入少女的深处,看着她眼里情热又按捺的欲.火,看着她雪白的脊背淌下的汗水。
一次又一次。
是从嫉妒和深爱里衍生出的情障。
情障深沉,眼目根本离不开那水火交缠的画面。
纱帐内,躺在床榻的少?女双眉微蹙,谢温颜坐在床沿为女儿擦拭额头细汗,听她一声声不止息的“恩人”、“阿景”,其中痴缠情意,一句更甚一句。
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骨头都软了。
她从不知,原来她的十四不是冰雪凝成的妙人,而是水做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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