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尘一边肉疼一边捏着鼻子道:“师弟我初来乍到,以后哪里做的不好……还望师兄指教一二。”说这话时,他把自己唾弃了一万遍。若是以前在城主府,他早一脚丫子把这书生踹出门外了,但如今他孤身一人在别人家的地盘拜师学艺,不禁就有了几分能忍则忍的想法。
毕竟他再在外面惹祸,也不会有第二个谢洛衡来撑腰。一切仿佛回到原点,他又变回那个无依无靠的千年鬼。
书生簌簌翻过书册,默默在上面记了什么,一边写一边用一种寡淡的语气开口:“谢怀尘,你知不知道我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藏机阁?”
谢怀尘没答话——鬼才知道。
“我主修观星占卜之道,那日我算得一卦说藏机阁将有魔物出现,所以才去一探究竟。”书生的声音自带一种江南韵味,仿佛湖面袅袅的水上烟,因此哪怕话说得再难听,也很难让人有厌恶之感。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让明虚镜说谎的,但我的卦象不会错,你就是魔。”书生摊开谢怀尘的两枚灵石,“不过现在看来,你不但真身是魔,心术也不正。我已经替你记了一过,弟子堂严禁贪墨之风,你还是别把那些污秽的小心思带到天衍宗来。”
说着,书生随手将那两枚灵石扔在谢怀尘脚下,眼中是不屑一顾。
“你以后好自为之。”
谢怀尘扫了眼脚下的灵石,心知自己恐怕是被骗了。看对面书生嫉恶如仇的样子,这明摆着弟子堂就是不吃贿赂那一套,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老白鹤为何要骗自己。
生平头一次低声下气居然还被反咬一口,谢怀尘心里也带了火气。于是他一句话没说,抱着领到的衣物木牌之类转身就走,地上的灵石还被他踢了一脚,骨碌碌不知滚到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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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尘从弟子堂碰了一鼻子灰,但剩下的事还是要做。他虽是明虚镜亲验的天道之子,但在未筑基之前也只能做外门弟子,同其他外门弟子一样住在弟子居。
每个外门弟子都有自己的房间符纹。谢怀尘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找到自己对应的符纹居所。没人告诉他其实只要将一丝灵力输入弟子牌,弟子牌便可自动寻路,他只能傻傻地一间间对照,直到找了好几里路才找到自己那灰不溜秋的小竹屋。
小竹屋窗户朝南,后边有一小潭,四周也都是竹屋,位置不好不坏。屋里除了桌椅板凳床,就只剩了竹子。
谢怀尘将身上所有的家当一股脑摆在床上——弟子牌、弟子服、邵月给他的玉简和斜方玉佩。
这么点儿东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谢怀尘打量了番自己的新居处,以及床上零星几点家产,掐了掐自己的脸。
【震惊!昔日城主府小公子竟沦落至此!】
如果天衍宗也有街巷小报的话,谢怀尘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首页标题↑
当然他不会知道的是,天衍宗内部的确有八卦小报,而几天之后小报也会惊现格式相同的首页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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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谢怀尘开始了忙碌的课业。邵月给他的玉简里大部分是习课表,也就是说,他有密密麻麻一玉简的课要上,简直一个头三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