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主:“此人乃冥域领首,由冥域众人时刻跟随,出入皆有盘查。魔族就算假扮也不会愚蠢到选这样一个招摇的角色。”
冥使听得额上冒汗:“这……冤枉啊宗主……”
天衍宗主的声音寒冽至极:“我竟不知道冥域何时惟魔域马首是瞻?”
莲心殿一时寂静,洞虚大能们低着头不敢直面宗主之怒,域主们则该喝茶的喝茶,该使眼色的使眼色,该沉默的沉默。宫夷则身为天衍子弟只能给宗主倒了杯新茶。
“宗主,茶。”
天衍宗主抿了口茶沫,顾封禅见此终于开口:“宗主所言不错,可一码归一码,这些证据只能证明冥域私养阴尸与魔族有染,却不能证明阎罗并非三尸所杀啊。”
话落,齐刷刷数十道目光集中过来,大家心里咯噔一声,这顾尊主的话怎么听着要搞事?
天衍宗主手一顿:“哦?”
顾封禅:“黄泉魂海乃冥域之基,阎罗不可能自废根基。至于炼尸壶,神物更不可能无故自碎,倒有可能是凶手先摧神物,再杀阎罗,最后毁了黄泉魂海。”
听闻此言,北域尊主点头赞同:“不错。阎罗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倒是那凶手毁了六域圣地黄泉魂海,目的险恶,罪大恶极。”
话中有话,天衍宗主不动声色摩挲着茶杯:“宗玄,你认为如何?”
被点名的穆宗玄正在喝茶,袅袅茶烟就如他此刻平静的脸:“诸位各有道理,但老夫不信宗主会杀阎罗、毁圣地,一切还需证据。”
穆宗玄平日不轻易说“老夫”二字。虽然他的年龄担当得起,但他的外表却是青年,他本人也从不服老。一般说“老夫”都是想用威势压人。
北域尊主商行之抬眸,声音如深重的远山:“副宗主要证据,那我就说道一二。黄泉魂海是被剑意摧毁,自地府忘川至北域蜃流,沿路千里魂海一空。只有道意才有这样的威能,而六域中能使出如此强大道意的只有六尊。”
此话一出,场内落针可闻。这次六域大会从一开始就发展诡异,先是针对阎罗,再是针对宗主,现在又牵扯六尊。阎罗之死的真相倒成了次要,六尊吵架,他们这些凡人选择闭嘴。
商行之继续:“六尊之中擅剑意的,惟有南域尊主和宗主,而鬼侍正好目睹宗主您在场。所以阎罗之死,宗主合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一人之言,有什么资格让我解释?”天衍宗主举茶,动作随意,似乎并不把非议放在心上。
“宗主所言甚是。”顾封禅阖一道佛礼,“口说无凭,所以本座带了一样东西。”
后面的法僧适时上前,恭敬地奉上一个白瓷瓶。顾封禅拿起白瓷瓶,手腕轻轻一抖,瓶中东西倒入掌心。众人目光聚集,都好奇西域尊主能拿出什么证据,然后瓶中倒出一团轻柔的莹雾。
“魂魄?”
“这是……魂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