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台柱上的剑魔,据说以前是世家子。”
“嘘,那可是柳家,老久远的忌讳了。”
“梅家手里怎么会有剑魔?”
“好像是找天衍宗要的……”
谢怀尘略有所思地往祭台看去,只见中央有一高耸云柱,柱上刻有金龙浮雕,一个穿着红衣的魔修被铁链锁在那座云柱上,目光低垂,身形狼狈,脖子被锁链牢牢系在柱子上,不得不露出脸上的血污。
“道友这边请。”领路人将他带入一片梅林,红衣魔修的侧影便看不见了。
梅林靠近后玉街,处于布贵坛中比较隐蔽的地方。深处有一小径,尽头建有一座小竹楼,谢怀尘被带到时,正见竹楼二层坐一世家公子,曲着腿,晃着酒坛。那酒坛正是他送来的贺郎官。
梅家子弟向那人道了声礼,那人便坐在竹楼上冲谢怀尘招手:“哟,小师弟上来。”
见此,谢怀尘哭笑不得,身体乘风而上,如旋叶般飘上二楼。
坐在竹楼上的正是梅晋卿。按理,此时的梅晋卿应该正在祭告宗庙,或者带着梅家众人前往长明街拜见界主神像,结果布贵坛都亲朋满座了,正主还在这偏僻的竹楼里喝酒。
谢怀尘一个翻身掠过栏杆,然后在梅晋卿的对面屈膝趺坐,姿态谨肃。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谢怀尘开门见山。
请帖是假的,容貌也是假的,梅家如何得知来者是他?
梅晋卿靠在栏杆上睨他:“这有什么难猜,听说当初在天衍宗是你救了剑魔,那么这次剑魔有难,你肯定也会来。”
谢怀尘眸光一闪:“是你利用剑魔将我引来?”
梅晋卿喝了口酒:“不,我是来将剑魔还给你的。”
谢怀尘一顿,目光有些讶异。
其实来天都之前,他怀疑过一切会不会是计谋。梅晋卿本是天衍宗出身,虽与他有些交情,但梅家善造灵船,南域讨伐北域的灵船都出自梅家之手。这样一个世家,立场肯定站在天衍宗一边,所以此番他入天都见梅晋卿,委实有些冒险。
可梅晋卿竟然说出这种话。
“你肯来天都,说明信我,我定然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梅家支持北域,只是迫于形势,无法正面表明立场。”
谢怀尘皱眉:“为什么?”
梅家世代与天衍宗交好,梅晋卿甚至在天衍宗待了二十多年,按理不可能协助北域,甚至会与他断绝往来。
梅晋卿从桌案抽屉里取出两个白瓷描金的酒杯,各自倒满,推至谢怀尘面前。
谢怀尘扫了眼,没接。
梅晋卿看出他的警惕,允自喝了一杯,将酒杯倒立:“谢师弟,你还记不记得半年前的城主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