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夕阳西下,落日熔金般的辉光自半开的窗隙间投射进来,给屋内的事物都镀上了一层日色的剪影,连姜折微低垂的侧脸也被洒上了暖红色的光,一眼望去,分外动人。
裴衍之的眸色沉了沉,他声音清冷地开口:“臣大胆劝诫一句,尊上在外面对他人的时候,最好少笑。”
“为何?”姜折微佯装不懂地一挑眉。
裴衍之神色平静淡然,手却轻轻捺住了姜折微的手腕:“因为尊上在这样对人笑的时候,没有半分威仪,看见了之后只会让人……意乱情迷。”
少年魔尊的手腕本就纤细,被深色的衣料一衬,竟显得白皙到几近透明,如纤弱的百合花般,甚至能看见脆弱的、黛青色的血管。
而裴衍之的手冷得像一块冰,锢在少年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只是稍稍一用力,便压出了一片靡丽的红痕。
“……”姜折微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只挣了挣手腕,便不悦地蹙起眉:“裴卿,你弄痛孤了。”
裴衍之没有说话,姜折微见他不答,又唤了一声:“……裴卿?”
——宫殿内静得仿佛能听见姜折微睫毛轻颤的声音。
裴衍之的面色不变,薄唇却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沉着漆黑眼瞳,并未去看姜折微,而是以手捻起姜折微的衣袖,缓慢地、一寸一寸地捋上去。
平心而论,姜折微的手生得很好看,肤色白皙,手指修长,连指甲都漂亮的像是琉璃做成的,带着点淡淡粉色,在熹微的辉光里被映衬得花瓣般娇嫩。
午睡之时衣衫皱褶压出的艳色印痕仍在,蛇尾般一路沿着纤细手腕蜿蜒着向上,横过奶白色的肌肤,在精致的锁骨处烙下一个缠绵悱恻的痕迹后,才依依不舍地没入华贵的衣料深处。
裴衍之目光落在那红痕上,握着姜折微手腕的手指又用力了几分。
姜折微又轻轻地挣了挣手腕,这次却并不喊痛,而是细声细气、仿佛带着笑似的呵着气轻声说:
“裴叔叔,你弄得我手腕好痒。”
他望着裴衍之,还是那样纯净无邪的眼神,一头冰凉顺滑的长发乌瀑般洒落,垂在白净脸颊的旁侧,发间萦绕着腻然的冷香,整个人是那样纯粹的黑与白,只一点红唇如画,娇艳若涂朱丹。
就像是一只乱入红尘的初生妖魅,又天真,又惑人。
裴衍之定定地望着他,许久,忽然唇角一勾,他垂下眸,指尖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点跃动的金芒。
隔着那点金芒,裴衍之缓缓将手覆上姜折微的小臂。
一股暖洋洋的热流随着他轻轻捺动的手指在姜折微的肌肤上扩散开,那紧紧依恋于姜折微身上曲折回转的印痕,在这股暖流的冲刷下一点一滴地散去,由妩媚动人的粉色重新回归到细腻温润的奶白。
待到最后一点艳色也在锁骨上方褪去,裴衍之便站起身,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般松开手,任由长长的衣袖顺着姜折微小臂滑落,轻袍缓带重又覆上如雪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