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到了第三个除夕。
小七看着哥哥弟弟们远去的背影,摆了摆头顶的小叶子,转头对着应阑就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控诉:“都怪你大坏蛋,今年我又不能跟他们回家了!”
应阑听这句话简直耳朵要磨起茧子。他淡淡道:“你放了我。”
小七:“我不放!”
“那就继续哭吧。”
“哇啊啊啊大坏蛋我恨你!”
当晚小七哭累了,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不过梦里他并不是主角,而且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另一个少年的人生。
梦里那少年长得清秀干净,最难能可贵的是有一双清澈无垢的眼睛,荡漾着潋滟的波,仿佛能洞穿心底。
他爱笑,开心了笑,难过了笑,得到了褒奖笑,受了伤害也笑。
少年的母亲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眉间却总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她坐在纺车前给了少年五块闪闪发光的石头。
“阑儿,去东城卖些红线回来,晚上要绣花。”
少年接过石头,装作不情愿的样子嘟起嘴:“东城啊好远的,就不能去西城买吗?”
“听话。”说着又拿出一块石头给他:“随便再买些甜糕回来。”
少年笑着将石头推了回去:“买甜糕干什么,你又不爱吃。行啦,不就是东城嘛,等着晚上之前肯定回来。”
他拿着石头出了家门,转弯就碰到了七八个比他要高大好多的青年,少年一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却被那些人追上来团团围住。
一个人揪住他的头发。
“哟,这不是那**的龟儿子吗?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不是要给你娘拉皮条去吧?哈哈!”
少年被死死按在拐角处沾满尿渍的土墙上,他艰难的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人呸一口,一下刻就被打断了牙。
“哟,还敢呸人了!老子说错了吗?”说着一拳砸上少年的腹部。
“你娘就是个下贱的**,不信你现在回家看看,她是不是在家接客呢。你以为自己能活到今天是靠什么养的,还不是你娘那身贱肉!”
少年羸弱不堪的体格哪里经得起这般捶打,很快被打得摔在地上,那些青年从他衣服里抢走了那五块灵石扬长而去。
空无一人的胡同,只有几只野狗在到处徘徊,少年带着满身的血痕躺了好久,才勉强能扶着墙慢慢行走,嘴角淋漓的鲜血在身后洒下了一路。
等他跌跌撞撞走进家门,听到男人陌生粗暴的叫骂声在母亲的卧房里响起,交织着女人的低泣,和布帛撕裂的声音。
“臭**,都做妓了还端着架子,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儿子是魔族跟天族的混血,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能买上价钱,我早把你上报给魔尊了,想要你儿子活命就给老子好好干!”
少年停在原地,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打转。
“不会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