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简直跟鬼片里演得一模一样。
虽然没看到什么,但窦成还是吓得脸色惨白。
咚咚咚!
哆哆哆!
就在这时,厨房里突然传出剁菜板的声音,没等两人过去,离窦成最近的那张发黑长木凳又砰地倒在他面前,还差点砸到他脚步。
屈重一脚踹开长凳,却没有拉着窦成去厨房,而是掏出几张符纸夹在五指间。
窦成紧张屏息,生怕呼吸声太大打扰到屈重念咒,结果那家伙一声没吭,直接符纸一甩就完了。几乎是符纸冲进厨房的瞬间,里面就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啸,正是高老太的声音,下一瞬,一股气流就从厨房冲了出来,在客厅上下左右的一通冲撞,噼里啪啦砸了一地狼藉。
咔嚓一声脆响,头顶的灯泡也掉了下来。
“小心!”屈重带着窦成躲开灯泡,随即塞了一把符纸在他手里:“这个拿好,站在这里别乱动我去布阵,哪里有风就往哪里拍一张!”
窦成早就一头懵逼,根本顾不上思考别的,屈重说什么就是什么。然而屈重前脚刚去布阵,窦成后背就刮来一阵阴冷劲风,几乎不及反应,窦成已经行动快于大脑,本能的转身拍了一张符纸,符纸脱手的瞬间遇风自然,与此同时,那股气流更奔放了,所过之处,犹如飓风过境,破坏力顶级。
但也说来奇怪,不管屋里桌子板凳电视机点灯柜台怎么遭殃,被收集角落的垃圾刮得满天飞,玻璃瓶子更是噼里啪啦往窗户上飞,东西碎烂一地,唯独那几块老旧玻璃纹丝不动,连裂缝都没见破开一条。无论那股气流怎么疯狂逃窜,就是跑不出这一方天地,简直就跟被天罗地网罩住了似的。
窦成不是错觉,屈重正在布阵的,还真就是天罗地网。
也没看清屈重是怎么做的,好像只是弹指一挥,几个方位所贴的符纸就红光乍现,跟突然活了似的,飞旋而起,拢出一圈天地,将那股乱窜的气流牢牢锁困其中。随着符阵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便见气流凝聚的稀薄白雾翻搅,刺耳的尖啸一声盖过一声,几乎要掀飞屋顶。
不过片刻,那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屈重适时收起符阵,被搅乱的薄雾再次凝聚,缓缓落地,变成高老太的样子,奄奄一息的跪趴在地。
“高……高奶奶,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虽然昨晚就见过高老太鬼魂,这会儿看到,给窦成的冲击还是挺大的,心情特别的复杂,不单单只是对鬼神的畏惧。
可能是伤的太重,高老太趴在地上浑身轻颤,就是没抬起头来。
窦成看着她佝偻趴伏的孱弱样子,不由跟生前的高老太联想起来,那时的高老太也是这样,驮着背,整天拖着只编织袋一个垃圾箱一个垃圾箱的翻找捡废品。或者在窦成经过家门的时候,背脊佝偻的端一碗肉汤让他喝了再走,她从不会请窦成进门,每次都会把吃的端到门口,看着他吃,浑浊的眼里慈祥又温暖。
想着过往种种,窦成喉头哽了哽,心里不自觉的放下了防备,下意识朝她走近两步。
“别靠太近。”屈重及时出手阻止了窦成的动作:“这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高奶奶了,她身上煞气和怨气非常重,按理说,她是自然病死,应该不可能化成厉鬼才对,这多亏是火化,不然怕是会尸变……我们去坟地看看。”
说着,屈重掐了个决,扔了一道符贴上高老太脑门儿,拉着窦成转身出门。出了房门,屈重还在门上拍了张符纸,这才带着窦成离开,直奔城郊乱葬岗。
两人赶到城郊,远远就看山脚的黄土公路上停了几辆警车,而半山腰,一对武警正推搡着一个男人往山上走,那男人身形干瘦,带着手铐脚镣,穿着灰扑扑的囚衣,不出意外,应该是个死刑犯。
“这是赶上枪决犯人呢,什么破运气?”窦成嘀咕着,却越看那刑犯越觉得眼熟:“我怎么看那男的有点像周世昌呢?”
“嗯。”屈重点头:“当初判决就是这时候。”
“你怎么知道?”窦成好奇的问。
“当初附他身的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淫鬼,而且男女不忌,监狱那种地方人多混杂,如果不及时收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开庭那天我去了。”屈重叹了口气:“这周世昌死的冤枉,但也是因为他本性不正,才给了邪祟入侵的机会,他的生魂早在拘捕那天就被鬼差带走了,现在即将枪决的,也不过是一个魂魄不全的行尸走肉而已。”
“变态淫鬼?”窦成听了一惊:“我还一直以为……是那个风骚女鬼,那天挤在人堆里,她出现过。”说起来,自从抢亲那次过后,那女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也不知道是怕了屈重还是已经被屈重给收了。
屈重望着山上的方向皱眉。
“我们现在上去吗?枪决一般会在里边一点,我们上去碰不到。”窦成说。
“走吧。”屈重点点头。
第48章四煞阵
两人刚走到山顶,就听到密林西头传来一声枪响。
窦成听着声音怔了一下,感慨这周世昌走得也挺寒碜的,居然连个送行的人都没有。连陶桂芳都没有来,想必是这件事情对她的刺激和打击都不小,不过窦成泥菩萨过河,除了感慨,也不能做什么,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古道热肠的性子。
警察离开的时候不会经过高老太的坟,所以并没有跟他们撞上,很快就下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