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哒……嗑哒……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下,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带着空响的回音。这要换个人,估计早就被自己吓得后背发毛浑身紧张了,窦成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脚步匀速,不急不缓,不用回头去看他也能感觉得到,身后有东西在跟着自己,但或许是顾忌着他身上的戒指,那东西一直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
走到楼道口,那种阴凉的感觉就更重了。
窦成还是没回头,径自朝上走,等拐弯的时候他不动声色斜瞥了一眼,眼角余光果然瞥到个花影一晃而过。
穿的花衣服?
窦成挑了挑眉,心里有数了。
这碰瓷儿女鬼也是挺执着的,这哭着跑了一次居然又回来,这次不突然冒出来吓人改跟踪狂了?
“我说,你到底为什么非得跟着我?”眼看着到了家门口,窦成打开门却没立即进去,猛地转身看着紧辍其后的碰瓷儿女鬼:“谁撞你的你找谁去,这么简单的逻辑关系你都不知道吗?再说你要不作死碰瓷儿,人家的车也撞不到你啊,你是死了,可人家货车司机天降横祸还破财一笔赔偿费呢,真算起来,谁撞死你谁才是倒了八辈子霉,你说你要碰瓷儿找准没杀伤力的时候往地上一扑不就得了,非得英勇就义似的往上冲,你以为你说董存瑞还是黄继光啊?这么蠢也敢出来混,活该会作死!”
早上被怼现在又被怼,女鬼顿时怒了:“你以为我稀罕跟着你啊!要不是我一醒来就到你这,我才懒得来受你这鸟气,长得人模狗样嘴巴这么欠,活该被男人搞!哦,那搞你的严格说起来还不算是个人呢呵呵呵……”
呵呵你妹!
窦成冷笑:“所以你跟着我,就是为了吵架?”
“放屁!”女鬼瞪了一会儿窦成,半晌泄下气来:“老娘都说了是一醒来就跟着你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啊?”
“什么意思?”窦成表情一顿,敏锐的察觉到女鬼这话的不对。
“字面意思。”女鬼翻了个白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无形中有一股拉力,拽着我到你身边,我早上本来想的你这混蛋东西嘴巴太贱,老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跟你计较,可是我没跑多远就突然不醒事儿了,等再醒过来,这不,就又跟在你屁股后头了,老娘还纳闷儿呢,你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跟身上带磁铁似的,比我这鬼还邪乎。”
窦成脸色骤变:“这么说你不是自己要跟着我的?”
“当然不是,虽然你小子长得是人模狗样的,但老娘喜欢成熟稳重的,对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没兴趣,何况还是个基佬。”撇撇嘴,女鬼继续说:“我今儿跟你一天了,本来还想说见到你姘头问问他这情况是怎么回事呢,结果一天都没见到人,我说,你姘头不会是玩儿腻你了,尥蹶子跑了吧?”
窦成给气得,当即掏出戒指往前一伸:“你他妈再放屁,信不信老子一戒指拍散你!”
“好好好,我尥蹶子,我尥蹶子行了吧。”女鬼后退一步距离嘟哝:“脾气又混又臭,老娘真是倒八辈子霉了被绑在你身边。”
窦成懒得跟女鬼废话,指了指她:“老实在门外呆着。”
“嘿嘿。”女鬼笑得猥琐:“就算我待在门外,我想看活春宫还不是一样看得见,别说,这男人跟男人搞也挺刺激的哈?”
窦成……窦成闪身进去,砰地摔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静了。
但窦成刚松口气,看到满室漆黑冷寂,心情就跟着低落下来。
屈重果真还是不在,没有到店里也没有回来。
叹了口气,窦成按开灯,随手将月饼往鞋柜上一扔,蹬掉鞋子打着赤脚就朝里面走。站在客厅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晚上忘了吃晚饭,可是去煮吧,又没觉得饿,干脆也就懒得折腾,把自己整个扔进沙发,瘫着发呆。
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但是他这会儿却大脑放空什么也没想。
咔哒的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窦成还以为是那个女鬼闯进来了,结果扭头看到是屈重,悬了一整天的心突然就落回去了。可与此同时,火气却蹭蹭冒了出来,满腔怒火的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死死瞪着屈重。
屈重关上门走到窦成身边坐下,似乎完全没发现窦成在生气,笑着摸了摸他的手背:“能耐了啊,都能驱使野鬼帮你做事了。”
窦成冷笑,猛地把手抽了出来。
屈重一愣:“生气了啊?”
窦成还是没理他,起身就要往房间走,却被屈重给拉住了。原本就压着火的他陡然怒气大涨,一下就甩开了屈重的拉扯。
“你他妈是我谁啊我生你气?老子不生气!”说着不生气的人,却气得脸红脖子粗:“我找你,那是因为你他妈欠我的房租还没有给!之前我是房东,你欠着就欠着吧,可这里我也是租的,现在他妈房租全是我一个人担着,我冤大头啊!”
窦成气得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似的,屈重看着他却突然笑了,发自内心的笑。
“你笑什么?”看着屈重那油盐不进的样,窦成更生气了。
“你忘了。”屈重一把将窦成拉回来坐到身上,强势的搂着腰就不松手:“我当初问过你房租怎么付的,是你自己说的随便。”
“所以?”窦成阴恻恻的挑眉。
“所以,这不能算我欠的。”屈重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