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楼疼的几乎说不出来话。
亲兵指着那个被摁住的小兵,怒道:“就是他,我眼看着他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装的好好的进来说王爷有东西要给侯爷,侯爷刚接过来,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个锤子砸了侯爷,要不是我拦的快还不能停手呢!
那被摁住的小兵惊恐急了:“没有啊,我没有砸侯爷!你冤枉人!我好好的路过这边,你就让他们抓我!王爷,王爷明鉴啊!我没有伤人!”
看他的神色不像是说谎,可亲兵道:“我看的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你!砸了侯爷就想跑,要不是你,我带人追出去的时候,你怎么就正好和那个伤人的长得一样,还正好在附近?!”
听见亲兵的话,云青月微微一愣。
长得一样?
“……够了!”云青月点了姜楼手臂的穴道,他终于能说出来话了,还能用的左手指着小兵道,“不是他,放人!”
亲兵难以置信道:“侯爷!”
“别让我说第二遍,放人!我的话没用了?!咳咳……”姜楼怒极之下也不知牵动到了哪块病症,咳了两声,亲兵们放开了那小兵,小兵连连道谢,姜楼顾不上他们了,一把抓住云青月的肩膀,强撑着道,“那个东西,它不是人!”
军医终于赶来了,姜楼看也不看他们摆弄自己的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但他能变化成其他人的样子,不是易容术……我不知道它的真面目,但就和……就和叶成景的情况是一样的!你猜对了,那个叶成景绝对不是他本人,你快去襄阳……轻点!”
军医正在把夹板绑到姜楼手臂上:“侯爷忍忍。”
姜楼虽然有时候有点二缺,但天底下没人会质疑他的头脑,云青月更是不可能不信他兄弟的判断,但白天商量好了让襄阳王府的人误会,现在云青月这样的无赖却有点后悔了。
毫无疑问姜楼是给他挡了这一下——经过白天的一番试探,襄阳王府认为云青月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姜楼的功劳,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襄阳王府跑不了,先把你的手治治。”
“嘶……你他娘的这时候犯什么肉麻的,我能有什么事,襄阳王府是跑不了,你不担心你堂弟了你个老妈子,咳咳……”姜楼还没骂完,眼前一阵眩晕。
他自小在生死边缘一路滚过,破身体连武都习不了,明明应该习惯了,却还是怕疼,看着一起长大的几个世家子爬树,嘴里说着明哲保身不去,事后其他人都被长辈揍了,就他没事。
他们都以为他想得多,却其实只是怕摔下来疼。
毕竟他身边连一个能安慰他的亲人都没有了。
老侯爷还在世时,一直教导姜楼别忘了姜家的满门忠义,几世荣耀,不管如何不能辜负了先祖的名声,哪怕不参与朝政,也得好好想想自己该干些什么,别忘了忧国,不许半分懈怠。
……现在他找到自己的位置了,有个狐朋狗友给他的,也不用再担心他死了,姜家就绝后了,保全了姜家忠义的名声,将来也有脸去底下见姜家的列祖列宗。
姜楼迷迷糊糊的,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舞阳侯府……我们姜家给你们姓叶的卖命,死了也是……天经地义的。”
云青月一愣。
令风的声音远远传来:“我觉得暂时应该不用去襄阳府……这个是刚才砸你的人吧,姜侯爷。”
他迈步入屋,云青月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愣了愣:“八爪鱼?”
被令风提在手里的八爪鱼是从没见过的形态,云青月不知道它是什么色的,似乎已经晕过去了,软绵绵的垂在令风手里。
令风点点头:“八爪鱼妖,在晋朝还没有确认名字,是西洋那边偷渡来的品种,我在书上看过,这种八爪鱼还未化形前,就已经是动物中的伪装大师了,化形成妖后便可以自由变化形态……仙门对这种西洋妖的认识还比较少,我只知道这些。”
“知道这些就不错了,我对这些偷渡来的妖也听说过——
多半都是些弱小的妖,自己的国家混不下去了,就想跑出来看看,但会破坏那个国家原本妖的生存状态,还很难融入本地生活,被其他妖发现了会被群起而攻之,谁也不落好,是玄……予霖写的书上说的。”
“《妖界百录》,全修仙界都看这本书,说起来,要不是予霖前辈,我连这八爪鱼妖是偷渡而来的都还不知道。”令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云青月忽然有点小小的自豪。
他回头看看半昏迷状态的姜楼,对令风道:“它昏过去了吗?”
令风用口型说道:“装的。”
云青月挑挑眉,四下看看:“哎我酱油呢?今天夜宵吃白灼八爪鱼,令风你觉得如何?”
八爪鱼尖叫着醒了过来:“啊——”
娘啊这里有个人要吃妖啊!
一刻钟后,八爪鱼被扔到刑室的角落,令风用几张符把它困住,确保它没有变回原形后逃跑的能力,它本鱼收到了极大的挫折,蔫巴巴的蜷起腿们缩着,嘴里不停的重复:“我什么都没干,真的什么都没干……那个道士一见面就拍了我一剑光……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听一只八爪鱼碎碎念,再怎么新奇也会听烦。
没人有审讯八爪鱼的经验,云青月早年经历姑且算是和它的同族打过交道,只好亲自上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