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很灵。”赫辛夷低头嗅了嗅:“不怕被追究吗?”
“查不出来的,我自有办法。”连枫游眯起了眼,低声威胁道:“赫辛夷,管住你的嘴巴。”
“我再蠢,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赫辛夷蹙眉,把他从上至下审视了一遍:“那两只妖修为不低。你一口气吃两枚妖丹,不会出问题吗?”
“我是阴魅体,自幼被怨气缠身,习惯了。”连枫游舔去嘴角血痕,又恢复了往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承蒙赫老弟关切,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了。”然后慢慢悠悠地往山谷外走去。
赫辛夷自顾自地跟在他身后,见他步伐不稳,担忧道:“你身上的伤,不像是打架弄的。”
连枫游没理他,加快步子试图与他拉开距离。
赫辛夷却跟得更紧了些,又道:“这伤口我很熟悉,像是鞭子抽的。谁打了你?”
“赫辛夷,你到底想怎样?”连枫游面色极差,除了失血,多半是被气的。
他怎么都想不到,一向谨慎的自己,今日居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是他低估了赫辛夷的能力,竟被轻易地抓住了把柄。
“我见识过一条鞭子,上面带着倒刺,打一下就能把皮肉给勾出来。”赫辛夷顿了顿,津贴在他背后继续说道:“老蛟打的你吧?”
连枫游顿时停住了脚步,与他一前一后双双沉默着。
……
黄昏,夜谰自密室中走出,虽依旧神情疲惫,但眉眼中难掩欣喜。
果然如他所料,自那日妖气暴走之后,刻在他心头上的封印明显有所松动,妖气如同在石缝中流淌的细流,一点点缓慢地流了出来。
先前他修炼的方向不对,只想着将封印完全解开,却忘了“滴水石穿”,集一点攻之,再尖锐的石壁都有破损的一天。
然而这么做是要付出代价的。每次修炼,他都刻意地去冲击那道封印,直到疼痛到即将昏厥方罢休。一来二去,把自己折腾得脸色极差,眼窝子青黑青黑,人不人鬼不鬼得满脸阴郁。
宫中妖仆离远了瞅见境主成了这副模样,被吓得大气不敢吭,隔着八丈远便开始跪地行大礼。夜谰见他走到哪儿,哪儿就跟倒伏的小麦似的卧地一大片,纳闷却懒得多问,兴冲冲地回到寝宫找他的小猫报喜。
岂料程雪疾刚扭头看了他一眼,便吓得“唧”了一声,瞬间忘了他俩还在闹别扭,忙不迭地拿过汗巾给他擦脸,忧心道:“主人,您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我怎么了?”夜谰瞥了一眼铜镜,见里头的倒影比叫花子还要狼狈上几分,不禁也愕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咦?我这么丑的吗?”
程雪疾仔细地用汗巾擦着,终于把他原本的模样从灰尘中给抹了出来,哭笑不得道:“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掉炉灰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