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应该恨谁呢?
许恃衍用他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对所有女孩子说,醒醒。
虽然是踩着她的尸体上位的,但辛宠好像也只能歌功颂德他的伟大和牺牲了。
他应该继续做那个人人喊打的黑心律师,我行我素毫不在乎外界的评价。
辛宠讨厌这个世界,但也衷心的祝它越来越好。
有的人因为痛苦想快点离开,但有的人因为不舍还在紧紧拥抱,她不能因为自己悲惨无助,就坏心眼的诅咒所有人都停止发光发热。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辛宠看着许恃衍沉睡的面孔,握了握他的手,小声说。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辛宠走了。
没等卖房的那二百万到手就匆匆离开了。
她留了一封信给许恃衍,只简单写了叁句话。
那笔钱请捐给当地的妇女儿童基金会,我能读书到现在,多亏了她们,我也想帮帮其他人。
不用担心,我去英国读书了,学成就会归来,替我转达给我的好朋友方书。
最后,谢谢你。
纸条的背面留了一首小诗。
我是乡村最后一个诗人,
简朴的木桥写进了我的歌声,
我伫立做告别的弥撒,
用白桦树叶来焚香拜灵。
点的蜡烛是肉体做的,
已在金色的火焰上渐渐耗尽。
月亮这座木制的挂钟,
使我的午夜发出嘶哑的声音。
在蔚蓝色田野的小径上,
很快会出现钢铁的客人。
朝霞浸染的燕麦,
只剩下一些干瘪的籽粒。
陌生的死气沉沉的打谷场,
给你唱的歌不会使你获得生命!
只有那些马匹和燕麦,
将为年老的主人忧伤。
风将吮吸尽马匹的嘶鸣,
像举办一次追悼性的跳舞。
啊,快了,快了,
木制的挂钟就要
使我的午夜发出嘶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