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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被拖出赛场外的老郑,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固云山是一个让你的噩梦变成现实的地方。”

“怎么了,队长?怎么看见我就不说话了?”男人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愤怒,“见了从前的部下,你也是真冷淡啊。”

周浦深的双手在兜里紧紧捏成了拳头,他觉得嗓子像是被冻住了:“耿鹰……阿鹰……原来,你还活着……”

“是啊,我活着。”耿鹰笑出了声音,“你挺失望的吧。我瞧着,”他转过头指了指酒吧的门,“刚才不是在那个小子面前挺逞威风的么,怎么见了我就成锯嘴葫芦了?嗯?”

他语调冰冷,周浦深这样暴烈脾气的人此刻却一句话都不曾反驳。他只是沉默地站在黑夜白雪中,默默地忍受着耿鹰的冷嘲热讽。

“阿鹰……”他艰难地斟酌词句,“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第五分队,大家都在等你。”

“找你?”男人的声音轻蔑地拔高了一个度,“找你干什么?再让你弄死我一次?我有病?”

“我怎么会……”周浦深突然觉得所有的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是如此苍白无力,他索性闭了嘴,让耿鹰把经年的怒火都发泄出来。

可耿鹰却似乎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抬腿就朝酒吧里走:“我告诉你,我们这笔帐还没算清呢。剩下的,就在赛场上算吧。”

周浦深颤了一下,他抬手撑住了苍白的额头。

“你欠我的,该是还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深深的过去正式拉开序幕啦~(深深:哥哥,妈要搞我,要抱!

第56章章五十五良药

是夜。

岑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的不安让他无法入睡,原因是今日周浦深几乎没有和他闲聊一句。

周浦深依旧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给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可岑路却敏锐地意识到,周浦深有事瞒着他。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从床头柜上摸到眼镜戴上,周浦深躺在地上,正背对着他,精壮的脊背缓缓地起伏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岑路觉得他不能再放任周浦深这样的状态,于是果断出声:“深弟,昨天发生什么了?”

周浦深是从昨日送走了江家兄弟开始不对劲的,昨晚岑路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的灯竟然开着。周浦深穿着白色的背心,背心下的皮肉与裸露的肩膀相比更加白皙一些。男人站在电视机柜前,反反复复地擦拭着那把黑得发亮的m9。

岑路困得醒不过来,没等到开口问他就再一次沉入了梦乡。

可今日岑路觉得,不得不问他了。

岑路索性一骨碌翻身下床,跪在地上的被褥里,伸手摸上他古铜色的手臂:“深弟,你最近怎么了。”

周浦深没有回答,岑路却吃了一惊,手下的皮肤一片滚烫。他赶忙把拉着周浦深的肩膀把他整个人翻过来,平时铜墙铁壁似的男人现在却软绵绵地任他摆布。

岑路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又急又心疼。他扛着周浦深的手臂,费了九牛二虎只力才把结实的男人弄到床上。好不容易给他掖上被子的时候,岑路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可岑路片刻不敢休息,转眼就翻箱倒柜地找起来,可这脏兮兮的小旅馆里除了抽屉里的成人用品,连个创可贴也没看见。

他累瘫了,不得不坐在椅子上歇歇,在心底暗暗佩服从前周浦深照顾他时的处处周到,他想要是以后真的娶周浦深回家了可一定要让对方主持家里,自己反正是做不到了。

岑路想到这里,摘了眼镜柔软了眉眼。他伸手去摸周浦深光洁的额头,对方正烧得不省人事。岑路又开始急躁起来,干脆在睡衣外头披上大衣,出门给周浦深找药店去了。

可固云镇不比城里,岑路转遍了旅店周围好几个巷子都没看见卖药的地方,他被固云山的寒风吹得直跺脚,可无论如何想着必须给家里那个找退烧药。于是岑路咬咬牙,依旧顶着裹挟着风雪的朔风朝远了走。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岑路终于在硬生生走了两公里石子路之后发现了一家藏在小巷深处的药店。若不是因为他眼神好还真看不出来——只有一个草字头不亮了的灯箱招牌,歪歪斜斜地从一个楼梯间伸出来半截,在黑夜里隐隐约约地亮着一个“药”字。

饶是如此岑路还是松了口气,他一边在心底默默祈祷着药店还没关门,一边像是生怕错过了打烊时间似的,快步走上了那截昏暗的楼梯。

令岑路意外的是,拉开楼梯尽头的那扇门之后,在眼前展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洁净温暖的空间,各种各样的药材被整整齐齐地归类放在铁架子上,店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岑路冻僵的脸一瞬间接触到室内温暖的空气,有些酥麻的感觉。

可令他最意外的,还是实属这家药店的柜台后,站着的一个年轻女孩子。

在固云镇这种危险的地方看见年轻女子单独开店已经实属罕见,而且这个秀气女孩子看起来还毫无防备。女孩眼睛鼻子都细细长长的,小小的鹅蛋脸看起来很秀美。她正穿着咖啡色的围裙朝着架子的最高处塞药材,却因为身高看起来有些不方便,于是垫着脚尖。

岑路走到她的侧面,意外地发现她的小腹竟然微微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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