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玹没有说话,只是更加贴紧了沈韫的身子,企图找回安全感。
“明日带你去灵隐寺见位大师。这位大师据说十分灵验,我还未出生时,我母亲常常心神不宁,夜里总是睡不好,去了灵隐寺拜过佛祖,又见了这位大师后,才算安稳下来,我也得以顺利出生。此后,沈家但凡每怀有一位孩子都会去求大师保佑,我母亲更是每一年都会算好日子去拜访。”
“我们也是时候该去了”
“嗯,好。”宋清玹搂紧了沈韫的脖颈,趴在男子身上,垂下眼睑细细思索。
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唤她“阿宋”的人,为何要毒死她?
不!这绝不是梦!她宁可相信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也定不会怀疑自己的记忆。
……
因着晚间做噩梦的缘故,宋清玹后半夜再也没能睡好,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沈韫顺手捡起她带上马车的话本翻了起来,起先还颇为认真,后头渐渐一目十行,眨眼间就翻过一页。
一本书翻到底,沈韫皱着眉头,只觉自己的时间被浪费了,十分委婉的说:“这里头不合常理之处颇多。荞荞之后还是少看些罢。”
懒洋洋翻了个身,宋清玹板着小脸不想理他。
但他偏要闹她,坐到她身边,硬是用手将人翻了过来,把玩着她的头发不出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撇了一眼沈韫的脸色,挺不错的,同以往没什么两样,平静的很。
宋清玹唉声叹气,沈韫哥哥越来越奇怪了。
在宋家还未出事的时候,她是无忧无虑的御史府二小姐,上头一个哥哥,因她是最小的孩子,父亲母亲最是宠她,那时候这个世界上唯一会欺负她的人只有她顽劣的哥哥。
她的哥哥现在还好么?七枝说哥哥去了……边疆,在她三个月的记忆中,哥哥也是做了同样的决定,哥哥少年热血,谁也拦不住他。
她翻了房间里所有往来信件,竟是没有一封哥哥送来的家书,只有母亲在信中提及哥哥的只言片语,她定然是会给哥哥写信的,哥哥竟也没有一封回信么……好生奇怪。
父亲无权无势赤手空拳靠自己在京城谋得了一官半职,幸得上天垂帘,这官路竟是越走越顺,一路升迁直直坐上了三把手的位置,现在想来上头的人并不是看中了父亲的刚正不阿,只是那个时机恰巧需要有这么一个人来坐这个位置扮演一个早就在剧本里写好的角色,父亲是被选中又被抛弃的人。
朝廷之上,半点不由人。
母亲也不是大门大户家的千金,是小官员姨娘所生,并不受宠爱,娘家那边生怕受到牵连,连夜送来断绝书,就此恩断义绝。
一时风雨飘摇,天地间只剩孤苦伶仃的四人。
万幸,她好玩乐不务课业,学堂老夫子疼她,但也实在是看不过眼,特地委托得意门生稍稍教导一下她,托夫子的福识得了当时还是丞相嫡长子的沈韫,一来二去才有了情谊。
她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得亏她生的乖巧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