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玹侧身避开,不让那婆子碰她的衣裳,提起裙摆快步绕过她们。到了房门,却如何用力也推不开,像是被人从外头锁上。
泄愤一般踢了一脚,结实的木门咯吱回响,她回身,冷静问道:“这就是你们慕容府的待客之道?”
那婆子不急不缓,领着人再次上前:“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慕容府不会亏待您的。”这回宋清玹不避不躲,任由几双粗糙的手在她身上来回。
等婆子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时,她开口说:“你们不会就打算一直关着我吧?”
婆子的手在她髻上解发饰,一边很是和蔼地告诉她:“这不是担心姑娘乱跑伤着自己,姑娘愿意安心留在慕容府再好不过。”
宋清玹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
翌日有一阵子没见的慕容临来偏院找她,身上长了一点肉,不知他是从北夷人那里得了解药,还是老大夫的药包管用了。
两人坐在屋外的小院子中,丫鬟给两人倒上热茶,慕容临旋即挥退她。
宋清玹只喝茶,一脸漠然,没有好面色给他。他无措地挠挠头,褪去病容,一双眸子清澈不少。
慕容临解释:“父亲一向宠我,以为我喜欢你,就要把你拘在府里留在我身边,我再三思考最后还是同意了。不过我是想保护你!你不知如今的局势多槽糕!”
郦城暗地里风云四起,慕容临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与北夷站在了一起,偷偷起了谋逆的心思,等父亲透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一向懦弱,况且事情已经发生,也没办法再阻挠父亲的决定,但起码可以护着自己的朋友。
见宋清玹依旧冷冷看着他,慕容临呜咽一声,难受道:“我没有办法。”
指节发白的手紧紧攥着衣袍,他急促地再次解释:“你不要多想!父亲绝对没有谋逆的心思!他只是……只是想要得到权力,郦城太小,父亲已经被困在郦城好多年。”
除掉小将军,父亲就可以完全掌控住郦城,届时父亲可以与北夷合谈,不管北夷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同意。
“只要边关稳定下来,皇上一定会召父亲回京。”郦城消耗尽了父亲年轻时所有的雄心壮志。
院子里树影婆娑,繁叶被风刮得淅淅沥沥作响。宋清玹侧耳听着风声,对他的话好半响没作反应,许久才问道:“你觉着你的父亲,就一定会同你说真话么?”
慕容临张了张嘴,没出声,最后两人自然是不欢而散。
往后几日,慕容临常来寻宋清玹,只说些有的没的,没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宋清玹向他打听一些事,他清楚的都老老实实地告诉她,倒是什么也不隐瞒。
不过他知道的不多,只晓得小将军领着一些将士,在郦城神出鬼没的,已经是强弩之末,成不了气候。
宋清玹被拦着不让出府,估计是怕她跑了。府里头倒随她自由行走,于是,她暗地里常常劝着慕容临领她四处熟悉熟悉。
他实在受宠,哪里都去得,就算是慕容亭的书房,门口侍卫也不加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