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韫不放人,宋清玹也只好乖顺呆着,宴席之上皆是贵人,她没法同沈韫闹得太难看。
宝碌确实机灵,他很快便递过来一张干净的帕子,宋清玹掀起眼皮,泱泱瞧了一眼,还是接了过去,便安静窝在沈韫怀中,擦着湿漉漉的衣襟。
沈韫偶尔一些个莫名的行为,宋清玹也不与他计较了,横竖她也没吃什么大亏,倒是无所谓。
她还十分好心地替沈韫一道擦干净。
沈韫长睫微颤,眼下一小片鸦黑剪影。他沉默地看着,神色平静,冷白的肤色透而洁净,似五重天上最善良柔软的神君。
他掌心忽而使力轻推,怀中姑娘受惊颤抖了一瞬,仓皇不解地仰首与他对视,沈韫却勾唇含笑,惹得宋清玹微怒,脸色稍稍变了。
沈韫的手更加放肆,从姑娘的肩头抚至下尾椎骨处,宋清玹的脸色青青白白,愈发难看。
有好奇的贵女时而会看向沈韫这边,她对堂中妖娆扭动的伶人毫无兴趣。
见丞相大人大庭广众之下这般放肆轻浮,微微红了脸颊,慌慌张张扭过头去,不敢再偷看。
“荞荞这一身骨肉生得真好,纤秾合度。”指尖戳着脊梁上下滑动:“若是没了这一根,整日卧榻可好?”
语尽,他自个儿先沉沉地笑出了声,笑声极低,略带沙哑,袅袅地在她耳畔转圜,拉扯出莫名的情绪。
宋清玹有些懵,对上沈韫新月般含笑的瞳孔,缓慢地眨了眨眼。
在旁人看来,风姿清绝的沈韫是在同怀中的貌美姑娘谈笑,头一回见丞相露出这般明晃晃的肆意笑颜,暗叹丞相是栽倒在了温香软玉之中。
只有宋清玹知道,沈韫在她耳边说的怎样恶毒的话。
“沈韫哥哥?你在同我玩笑对么?”
“自然是玩笑话。”笑意浮上眼角眉梢:“荞荞怕了?”
可他的手还在姑娘的后背滑动,隔着衣裳似要一根一根摸清根骨走势。
宋清玹忍不住地轻颤。
她紧抿着唇,迫切想要逃开。她又看向沈韫,见他一副愉悦享受的表情,终于受不了地开口道:“我想去换身衣裳,黏黏腻腻的酒水有些不适。”
沈韫顿住,睁开微微眯起的双眼,肆意浮动的笑意收敛起来。
“已经半干了。”他的指腹在宋清玹起伏的前襟上轻轻擦过,那么理所应当,语气那么自然,他丝毫不觉得他身为一个男子已经逾距得过分。
宋清玹愕然抬眸,嘴唇微颤,想训斥他多少有些逾闲荡检了,但对上沈韫那双沉沉若暮色的眼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天上皎月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沈韫在宋清玹的眼中太好,形象过于正面。世人或许都有暗藏在心底的黑暗一面,或淫、或贪、或恶,唯独沈韫,他定不会被俗世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