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父皇和母妃情比金坚,可凡事有利就一定有弊,也是从那以后,她温婉善良的母妃被人说成是魅惑君上祸国殃民的妖妃,从前想要背靠静河王府这颗大树上奏立她母妃为后的大臣也都纷纷倒戈相向。
沈姝永远都忘不了,当年父皇已然有了病重的迹象生命垂危,却还依然想着他薨逝以后该如何给她们母子三人留后路。
所以,他只有七八岁心智的弟弟才会年纪轻轻就封了睿王,而她也有自己的封地,就是为了让她们可以平平安安活下去。
可谁也没想到,那年冬夜,未央宫会突然着火,而她母妃也是在那时葬与火海,父皇急火攻心也跟着去了。
然后……
沈姝眉头眼见地皱了皱,她闭了闭眼,努力的想要回想起来接下来的事,可她越是用力去想,脑海中的碎片越是模糊。
她脸上带着烦躁,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她怎么想不起来父皇薨逝后的事情了。
沈姝单手撑着下巴,微微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当年的一点一滴,可每每回忆到这都会莫名地断开。
记忆里只有一大片模糊的火海,一大群模糊的背影和她绝望的哭泣。
这是沈姝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难道是时间太久远她记不清了?又或是她这辈子重生的弊端就是会忘记一些从前经历过的事?
重生之事太过玄妙,若是当真会有什么副作用如今的沈姝也是能够理解的,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刚缓缓睁开眼就就看见裴云谦眉头微皱,举着茶杯居高临下看着她。
猝不及防撞进裴云谦带着几分审视的眸子里,沈姝一愣,也不知道裴云谦站在这里看了她多久了。
片刻,她缓过神来抬手接过裴云谦手里的茶杯:“谢谢将军。”
见状,裴云谦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附与坐在沈姝旁边的椅子上,语气温和,心中思量半晌才道:“若是你不愿学骑马那就不学了。”
裴云谦以为沈姝还未从刚刚在马上受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沈姝愣了一瞬才摇了摇头道:“没有,可能是今天有些累了……”
她有些编不下去,她下午在营帐里睡了一整个下午,裴云谦打了好几个时辰猎都没说累,她这个理由的确牵强。
可回忆起来,说到底今日她会险些摔下马还是因为她女儿家的小心思罢了,可偏偏她这些个小心思她又不好意思光明正大与裴云谦说,怕惹人笑话。
沈姝抿了抿唇,也许是即将说出口的话让她心中莫名紧张,她心中思量半晌才缓缓抬眼看着裴云谦,一双如水一般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茫然和期待。
她温声开口道:“将军从前说的喜欢我。”
她重新低下头抿了抿唇,声若蚊蝇。
“可是真的?”
沈姝衣袖下的手指搅在一起,脸颊微微泛红,神色也带着些许局促,越发不敢看裴云谦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