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溪却道:“那又如何?”吴太后蠢蠢欲动,在后宫经营多年,如今的安分不代表她以后就会安静下来,为今之计,当斩草除根。
将来事,将来论。
江知宜忍住心颤,胆大妄为道:“长公主堵住自己的后路,将来会遭反噬。”
秦棠溪淡笑,冷风下神色自若,无高位者威仪、无平日的清冷,唯有从未见过的豁达,“我如今的地位在无论在哪位君上的手下,都将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也是当日她的母亲拼死也要扶明姝上位的缘由。
她与明姝之间,权势是摆在第二位的。
江知宜皱眉,“殿下将所有的赌注押在陛下身上,可曾想过帝王凉薄?”
别说帝王凉薄,就连小小的天理教都凉薄无情。皇帝的离间计就成功让霍屏离开,更遑论皇帝自己会不会因权放弃长公主呢?
她嗤笑道:“殿下心豁达。”
“怎地,你也来使离间计?”秦棠溪不在意道。
江知宜不承认:“臣只是好心提醒殿下,不过您与霍屏虽为姐妹,性子却极为不同。”
霍屏锱铢必较,秦棠溪性子相反,从对待皇室族人上就可看得见,不拘小节。
两人身份云泥之别,性子也差距颇大,同样都是信国公教养大的,结果迥然不同。
江知宜唏嘘,秦棠溪闻言却蹙眉一顿,“我好奇,霍屏为何非要与朝廷过不去。”
“因为你。”江知宜扬首对上秦棠溪平静无波的目光,“你二人的身份若是颠倒过来,你是霍屏,你可会安于现状?”
秦棠溪蓦地明白了些什么,是嫉妒。
霍屏嫉妒她……
她震惊,而江知宜可笑道:“你无法体会我们阴暗的世界。东奔西跑,居无定所,她很小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可赵烨却令她安静下来,嫁人生子,平淡一生。”
秦棠溪却道:“这样不好吗?”
“好?你二人身份一样,为何你锦衣玉食,大权在握,而她却要贫苦一生?”江知宜咄咄逼人道。
“那都是拿努力换来的,或者她的母亲若是安南书,她也会拥有我这般的生活。”秦棠溪嘲讽一句,霍屏只怨恨命运不济、怨恨世道不公,却不想过安南书是谁。
她在阁楼上的时候,霍屏在做什么呢?
那年宫变,她差点死了,霍屏又在做什么呢?
她笑意讽刺,“愚者自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