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有些疑惑。
解宴解释了一句:“我在高中的时候看过你的电影,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和你一起演戏。”
桑暖明白过来,她把剧本卷起来,抵着下颔:“所以说,我还是你的偶像?”说完,自己先笑了。
可是解宴却显得认真:“对,你是我的偶像。”
他说:“我是因为桑暖姐,才来演戏的。”
桑暖收起笑容,她说:“我很荣幸。”
很荣幸有人因为她,能对演员这个职业产生期望,然后一步一步实现这个期望。不管解宴说的是否是真话。
场记催促着他们做好准备,桑暖把剧本递给舒舒,走进摄影棚里,拍摄的灯光很强,却愈加显现出她脸色的苍白。
秦扶风走进房间,把军帽放在桌上,他的垂下来的发漆黑柔软,眼神也是温柔的。仆人之前端过来的药还放在托盘上,梅如一点也没动过。药汁已经冷了,在碗壁上解出一道深褐色的痕迹。
他让仆人又去将药热了一遍,梅如躺在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几乎没有血色,唇上也无一点色彩,像一个精致的破娃娃。
仆人将热好的药重新端过来,秦扶风亲手接过。他温声叫着小姐,请她喝药。
梅如转过头,背对着他,脊背单薄得似乎一折就碎。
秦扶风把碗放下,若是在审讯时,遇到如此不配合的犯人,他可以剥皮、割肉,总有办法撬开那张嘴。可面前的是梅如。
他于是温言安慰她:“只是一个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梅如恨极了他的漫不经心,她的孩子,他说得就像一个无关重要的物件。
她坐起来,那双漂亮清透的眼睛褪去了疲惫脆弱,淬满了怒火。
秦扶风抬起手,轻松地抓住了梅如的手,她手上的银簪闪着寒光,只差一点,就能刺中他的脖子。
她无数次想杀了他,但每一次都无法得手。
解宴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
“别这样看着我。”他说,声音离得很近,就像在耳边。
桑暖怔了一下,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动作和台词,但是她反应很快,继续接了下去。
“只是、一个孩子?”桑暖一字一顿说出来,眼泪浸湿了他的掌心。
“秦扶风,你有没有心。”
就是这样一个人,微笑着把堕胎药给她灌了下去。
解宴把遮住她眼的手拿开了,他拭去桑暖脸上的眼泪,语气轻柔:“心,我的心一直以来都在小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