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有时间了我就回去。”她尽量以轻松的语调对小姨说,“那时候住久了小姨你可别嫌我烦。”
小姨那点声音里的试探消失不见了,声音也变得舒朗起来,反复叮嘱桑暖别忘了。
通话界面返回后,桑暖把手机握在手里。她其实一直都知道,在母亲去世后,小姨面对她一直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小姨自母亲去世后对她总有一种愧疚情绪,这情绪似乎怎么也消除不了。
桑暖站起来,但是蹲太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脚竟然麻了。她扶着墙,一抬头就看到了解宴在站在阳台玻璃门的后面,无声无息,像一个影子。
桑暖还来不及表达她对解宴突然出现的惊讶,脚上酸麻就让她的五官皱在了一起。
“脚麻了。”她说。
解宴向她伸出手,桑暖摇了摇头。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它自己就会好了。”虽然她的表情依然痛苦。
解宴很乖的把手收了回来。
酸麻的感觉在渐渐消退,桑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在脚终于能动的时候,她小心地抬脚,慢慢走进去。
谢天谢地,这一次的脚麻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然她要以这种奇怪的姿势,出现在解宴眼里多久。
“你刚刚在后面站了多久,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坐回到沙发上,眼神明亮地问他。
解宴认真地回想,然后给出了一个较为精确的数字:“大概,五分钟。”
五分钟,应该听不到多少内容,可是桑暖仍是懊恼:“你应该先提醒一下我。”不过,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谁也不会提醒正在打电话的人。
桑暖无意识地卷着头发,又是一阵懊恼的情绪。她蹲着打电话的模样,在解宴眼里留存了五分钟。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总是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最好的。
她低头想撞进解宴怀里,告诉他一定要忘记刚刚的画面,只是眼睛一看到他被包扎的手臂,又制止了这个举动。
所以桑暖准备起来,喝口水来平复心情。才从沙发上站起来,手却被人拉住了。
背后是解宴有些低沉的声音:“去哪儿?”
“喝水。”
解宴牵着她的手,还不愿意松开。桑暖疑惑地转过头,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绑着绷带的大男孩在灯光下,肤色显得异常的白,不清楚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客厅灯太亮的缘故,所以他眼角的泪痣格外明显。
“我……不太想你离开。”解宴的眼睫颤了颤,有浅浅的阴影落在他的眼睑下,“我很害怕,发现你不在。”
桑暖说:“我只是在阳台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