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恪将顾玉妩从床上搀起来,她阖着眼睛,柔软无骨般躺在他的怀里,白心看到这一幕,虽然心底泛起难受,还是悄悄退了出去。
殿下对这棉花团子可真好,白心一脸丧气地想。
白桑很快背着她的褡裢奔了过来,听闻这药要连服十日方可痊愈,她懊丧地跺了跺脚:“殿下,这蛊虫只有在她身子里毒清了才能引出来。”
听到她的话,白心和卫三的心又提了上来。
还有十天,殿下这十多天已经被蛊虫拖累成这个样子,再过十天……
他们不敢想。
萧无恪看着他们一个个面色铁青,轻嗤一声:“行了,快退下吧,本王有数。”
这时候,胡忠忽然大步来到门口:“殿下,门口……晏将军求见。”
萧无恪皱起眉头,想了片刻才疑问道:“晏乔?”
白心的眉心跳了跳,这个姓晏的从她出京城就跟着她,她如何都甩不掉,进了洮州城她故意绕圈子,本来以为好不容易甩掉了,没想到还是跟了过来。
她跪在萧无恪面前:“是属下无能,暴露了行踪。”
萧无恪挥了挥手,脸上却升起有趣的笑意,竟能追到这来,看来他给他的三万苍狼军太少了。
“让他进来。”
晏乔一身雪青色常服,虽面带风霜,但身姿笔挺,他立在门外,朝萧无恪行礼:“拜见殿下。”
自知晓陵王的女将去为顾玉妩求药之时,他就彻底明白了陵王从前匪夷所思的举动。原与他一样,倾心于佳人,只是手段未免太仗势欺人了些。
想到这,他眸光微冷。
萧无恪给顾玉妩掖好被子,慢腾腾地穿好外套才往外走,其他人跟他一起出去,只留下廖春在照料顾玉妩。
晏乔起身望着他,眉头一皱。
眼前的陵王瘦了不少,面色也很难看,除了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让人生恨的表情,周身竟一股颓败之气。
他犹疑一瞬,明明上次相见还是一身气度风华,洮州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晏小将军,来洮州何事?”萧无恪望着他,懒懒开口。
“回殿下,探望友人,想来和殿下探望的是同一人。”
萧无恪勾唇一笑。他用了探望一词,无非就是说主人是顾玉妩,他做不了主。
“晏小将军说的不对,本王居于前院,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非探望,是照料。”
晏乔嘴唇绷成一条线,他本就不善言辞,要不是他位高权重,他早就朝他亮起了剑。他忧虑着顾玉妩的身子,只能忍着这股憋闷,继续道:“末将远道而来,也是想照料她。而且观殿下神色疲累,定是一人照料的艰辛,不如让末将先照料几日,殿下好好休息一番。”
这几句话,旁边的人都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