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人!”华阳再也坐不住了,倏地一下站起,声音颤抖尖锐,带着几分厉色。
从阳充耳不闻,拨开了塞子便要往嘴里灌。
瑶玉不知晓要灌入她嘴里的是什么东西,隐隐约意识到不是什么好物,她纤细的胳膊拼命地推搡挣扎,偏头间,瞧见了端坐在椅上的娇美女子。
瑶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的声音抽噎,夹杂着无尽惊慌,“表、姐……我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救救瑶玉好不好!”
“从大人。”嬴晏蓦地出声。
从阳动作一顿。
谢昀不意外嬴晏会阻止,只淡声道:“退下吧。”
从阳领命。
感受到钳制在下巴上的力道松开,拢着她身形的暗色身影也随之离开,瑶玉颓然地跌坐在地,这下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不受控的无声抽噎。
华阳微微松了一口气,缓缓坐了回去,保养得宜的容貌仿佛老了十岁。
她心思明镜,知晓此时袒护会惹怒谢昀,只一副严母模样,不发一言。然而宽大袖口遮挡下,华阳修剪圆润的指甲紧紧掐进肉里。
这些小女儿间的算计,幼稚又浅薄,往重了说,的确可以要瑶玉性命。可平日处置,重一些的惩戒笞打几下、褫夺封号,再轻一点,面壁思过几日便算了了。
今日瑶玉如何处置,怕是要看嬴晏的心思。
华阳心里宽慰:弟妹心地善良,教养嬴晏十四载,嬴晏性情应当随其母……也不狠心。
一道银红衣裙映入视线。
瑶玉泪眼模糊的抬头,只见嬴晏在她面前缓缓蹲下。
她这位表姐生得貌美,娇娇软软,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尤其朦胧勾人,像极了一块品相极好的黑曜石。
嬴晏唇无血色,伸指捋了捋她凌乱发丝,淡声问:“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推我入水?”
瑶玉抽噎,不知所措,她咬着唇,要说替寿嘉表姐报仇吗?
不,不能说。
陷害福寿表姐之事是她一手谋划,寿嘉表姐半点也不知情,她怎么能为了脱罪,将寿嘉表姐牵扯进来?
听见嬴晏如此问,华阳也倏地一下清明起来,她的小女儿与福寿无冤无仇,为何推人入水?
华阳嘴角一抿,面色严厉而沉:“瑶玉,可是有人挑拨你与你福寿表姐?”
谢昀情绪寡淡,敛了压迫气势,似乎没有插嘴眼前事的意思。
他只神态慵懒地端起了青瓷茶杯,是他喜欢的片茶,只是没加薄荷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