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子魏锦秋和太尉之子季初平看着那位姑娘格外惊讶,走到谢景黎身边说不出话。谢景黎的神色很是不好,谢景臻却还是一片悠然。
第二天,全城的江湖小报都写满了:将军之子与桑蚕节魁首疑有私情?报纸的版首是知名风俗画家的作品,正是范子淮抱着陆婉莹从人群中离开的场景。
陆婉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片锦绣的帷帐里,躺在温软的床上。
侧头便看见一排刀枪剑戟插在武器架子里,旁边放了个笼子,雪白的兔子吃着菜叶子和她对视。
范子淮的屋子。
陆婉莹回忆了一下桑蚕节的场景,其实她是小小地作了弊的:那块帕子,她不仅绣上了图案,还绣上了字。谢景黎的异香一直都有,但香气的主要来源,还是帕子上的那株桂花。
当天她的紧张不仅仅是出于对比赛结果的忐忑,还有一层原因——如果半个时辰之内没有轮到她的话,她的帕子就会成为一片空白。
她孤注一掷,只为夺取魁首的名号。所幸比赛成功地在半个时辰之内结束了。
陆婉莹正想起床,却觉得浑身酸痛,使不上劲。胸肺中也是撕裂的痛,头脑晕晕的。
范子淮正坐在桌边擦拭武器,精致的侧脸逆着光越发惹人注目,看到她醒来,丢了缨枪就走了过来,将手覆在陆婉莹额头上道:“还好,烧退了。”
陆婉莹愣愣地看着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桑蚕节上晕倒,我把你接到了我的屋子里。医师说你是劳累过度加上染了风寒,都怪我不好,前几日损坏衣服,害得你病成这样还要撑着去比赛。”范子淮的神情很是自责,陆婉莹不忍地抚了抚他的眉,道:“那是我的工作啊,和你没有关系。”
范子淮帮她掖了掖被角:“你继续休息吧,我去帮你拿药。”
陆婉莹问道:“你带我回来之后,其他人什么反应?”
范子淮挠挠脑袋:“嗯......除了姐夫脸色不太好,倒没什么事。你的绣艺已然服众,就算是少了个颁奖礼,百姓也不会见怪的。”
“是因为蝴蝶吗?因为蝴蝶,我才赢了?”
“当然不是,你的技法、构图、设色,都是绝佳的。”范子淮笑如朗月。
陆婉莹点点头,却看见床头有一张江湖小报,伸手便要去拿。
范子淮吸了口凉气,将报纸揉成一团:“这些人乱写的,你别看。”
陆婉莹摊开手,面无表情:“给我。”
范子淮轻叹口气,将纸团展开:“你看了不许生气。”
意料中的事情,陆婉莹看了那些无稽之谈,只觉得好笑。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她和范子淮只是姐弟会怎样失望,但这个秘密也许永远也不会重见天日吧。
谣言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绣娘比赛第一名的那个姑娘,是将军之子的心上人。
要不是出门采集布料看见许多姑娘恶狠狠地盯着她,陆婉莹还以为范子淮臭名在外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