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沉默,一直行到季家大夫的院落,拖着他们那人才停在院门口,简单几句说明情况,便将他们交给守门的兵卒,直接转身离开。
守门兵卒领过他们,带着他们继续往院内走。
进了院子,刘大夏才发现,他们寨子中的
人都被控制住了,所有留在寨中的年轻男子都被绑了麻绳,羁押在屋外。
刘大夏便提起心,担忧起村中的老弱妇孺,却听到屋内隐隐传来妇人的啜泣声响,那啜泣声哀切,充满着对未来的担忧,却完全没有什么歇斯底里的反抗和叫骂,想来屋中众人并未受辱。
守门兵卒带着他们,来到燕旗统领面前,“统领,寨外方才又进来六人,已全数拿下。”
燕旗点点头,示意兵卒将人带到那群同样被束缚住的男子群中。
刘大夏随着其他人蹲下来,燕旗便跟了过来,“你便是这寨子的另一个主事人,刘大夏?”
刘大夏一愣,随即嚷道:“什么另一个主事人,兵爷,你可看好了,老子是这寨子里的寨主,没有什么这个那个的。”
他此言旨在维护季家父子,若这些人真如他所猜测是官府军队,那他一人将罪认下,季家大夫便能说自己只是因着一手杏林之术被强留下,幸运的话,也许能上他处谋个正经的营生。
可是寨中其他人脑子却没有刘大夏转的快,他们闻言,看看刘大夏,又下意识偷眼去瞥蹲在人群中的季小大夫。
“眼珠子瞎转什么呢?连老子在哪都找不到了!”刘大夏恨铁不成钢,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喝住寨中人,又转头梗着脖子对着燕旗道:“军爷,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便是这黄远山的土匪头头,要杀要剐您看着办吧。不过寨中尚有老弱和被掳劫而来之人,只盼军爷别看走了眼。”
燕旗笑,“你们倒是都挺仁义。方才那季小大夫也是这么说的。”
刘大夏闻言愣住,转头去看后面的季凉。
季凉低埋着头,看不清表情。一身文人长衫缩在寨中其他粗布褂子的粗人中,像个误入了仆役群中的受难公子。
燕旗又问了刘大夏几句,确认完一些信息,便勒令他们不得交谈,随后也不再管他们,迈着步站到一边去了。
气氛陡然压抑下来,院中除了春夜虫鸣,只有众人沉闷的呼吸声。
刘大夏闻着周围的汗臭和血腥味,感觉自己喉间宛若堵了块大石。
院中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兵卒开了门,刘大夏便看见寨中一个最壮实的中年妇人手中抱着一个木盆,对着守门的兵卒说:“军,军爷,刘吉阿兄受伤发热,要取水降温,屋,屋中没清水了,可否能让我出去打个水?”
她身后还围了一圈妇人小孩,也不知是为了与她壮胆还是为了向兵卒施压。
那开门的兵卒抢过她手中的木盆,蹲在地上的刘吉立时便忍不住了,“兵老爷,求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