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甲高喊一句“停下”,同时狠狠拉住缰绳。
他胯下的骏马生生在离拦马墙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道布置好的拦马墙,余甲的脸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他看着拦马墙后伏击的燕逍,咬牙道:“燕,侯,爷!”
燕逍御马而出,“余甲统领。”
“居然是你……”余甲不是笨人,此时缓了过来,想通了其中各处关窍,手脚不由得颤抖起来,“公,公子被骗了……”
“被骗?”燕逍有些不理解余甲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刺史府毁诺在
前,何谈我欺瞒了你家公子?”
他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事,“若是余央不自作聪明,真心依照原先的计划,与我燕侯府合作,此时,我该在山隘口被救下,与他齐力击退王逊。”
“少废话!”余甲喝断燕逍,“后方伏击者数百,此处又有近三百之众……再加上公子那边,严舒率领的二百亲兵。燕逍,你居然坏了规制,私养兵卒!”
他取下腰间佩剑,遥遥指向燕逍和他身后的一众兵卒,“你们可知燕逍犯下何等罪过,还不伏罪就擒!”
燕逍还未回应,他身后的燕旗已经受不住了。
辱人主,比直辱其人更让忠义之士受不了。
他上前请令,“侯爷!此人不顾尊卑,妄辱侯爷,属下请求立刻出战!”
燕逍面上表情如常,抬手一挥,“战!”
眼见对面持弩搭箭,战势一触即发,余甲怒而喊道:“燕贼!你忘了燕家几代忠义……”
他没有喊完,钢弩已发。
余甲疲于躲避,只红着眼,偶尔在作战间隙死死瞪向燕逍。
燕逍坐在马上,难得没有冲在前头,而是略有些失神地望着战局。
余甲隶属云州守卫军,虽然整支守卫军已经被余家掌握,俨然已成为余家私兵,但明面上,守卫军确实还是朝廷正规之师。
单凭这一点,余甲方才的指责,就能立得住脚。
燕逍虽然从不怀疑自己的决定,但此时第一次被人指出“狼子野心”,一时倒也有些失神。
倏尔,有一被敌军流箭所伤的兵卒被同伴掩护着退到后方,正停到燕逍面前。
燕逍记忆力过人,他一下便记起了这个兵卒的来历。
受了伤的刘大夏查看了一番臂上的伤口,动作利落地从腰间小包掏出药粉素带,三两下自己包扎完毕,口中还喃喃有词,“他娘的,这点小伤就让老子退下,还不是怕老子抢了军功!草,等老子回去了,老子要……”
他弄好伤口,抬起头来,突然察觉到旁边一道注视的目光。
刘大夏疑惑望了过去,登时吓了一跳,想起自己方才的失仪,颤着声道:“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