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逍观察着他面上的神情,半晌,点了点头,“如此,我便信赫连公子一次。”
“侯爷能信我,当真是再好不过了。”赫连异皮笑肉不笑,“好了,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谈谈善州和京城的归属吧。”
他这个语气,俨然像是在集市上买肉,和燕逍商量着谁拿大腿骨,谁拿肥肉膘。
燕逍顿了一顿,开口道:“善州,包括京城,我都不要。”
赫连异惊讶一瞬,随即镇定下来。
燕逍继续说:“但整个沧州这边,本侯希望赫连公子,也不要插手。”
赫连异笑道:“弃善州而取沧州,这样的亏本买卖,倒不像是侯爷会做的。”
沧州的面积比善州来说,确实大了一倍有余,但是就地理位置,存在意义和百姓富庶程度,两者根本不是可以同日而语的。
燕逍解释道:“不瞒赫连公子,对君主倒戈相向,本候现在确实还做不出来。
“另则,沧州还有本候旧交在,由本侯攻下……就当是全他个体面吧。”
赫连异定定地看着燕逍,确定燕逍没有在开玩笑,于是一锤定音道:“成交!
“三年之内,燕侯府和赫连侯府互不侵犯干涉,我取善州,侯爷取沧州。
“异在此,还先预祝侯爷,马到功成了!”
——
赏赐已经发下,燕逍和赫连异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他们又停留了两日,暗地里商议了此次盟约的具体细节,便各自找了借口离京。
燕逍先回了丰曲,与在那边屯兵的严舒和安麒会和,大军拔营返回沧州。
他们在路上走了几天,京中传出来一个消息。
“宋涟逃了?”严舒拿着密信,调侃了一句,“他还真有些本事。”
燕逍却说:“意料之中。”
说完之后,他沉默了很久,似在沉思。
严舒见他这个模样,便凑上前问道:“侯爷是不是在后悔在京中时,没有暗中安排人,直接在天牢中就将宋涟杀了,一了百了?”
他说着,自己倒先点起了头,“宋涟这个祸害,恐怕到哪里都不会安生!”
燕逍摇摇头,“我不是后悔。
“娄兴诬陷他这件事我们确实帮了把手,但不过是报他策反韦延之仇,够了。
“至于他逃出天牢……当年我身陷囹圄时,他也曾帮过我,这一次,就当扯平了吧。”
严舒有些疑惑,“那侯爷早猜到他能逃出去,为何方才还面有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