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寝居原本是顾桢的休息之处,自从瑶姬也进了神庙便被她霸占了。
门关上,屋内只剩他二人,彼此对视,心中都有火,却谁都不想先开口。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终究还是郎元先熬不住了。
“我口渴。”
“你忍着!”瑶姬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发泄口,重重拍着桌子呵道。
郎元的黑眸中星光不见,只落寞地垂下,连背后素日张扬的小细辫都没了精神,松垮垮地垂着。
“少摆出副可怜相,我不吃这套!”瑶姬决定必须狠心一次,郎元这乱发火的毛病若不好好治治,以后必成大祸!
郎元从喉间发出声哽咽低唔,仿佛被主人凶到的小狼崽,可怜兮兮的,却还硬撑着不肯认错。
宽阔的肩膀难受地蹭来蹭去,好像那麻绳勒得他痛苦不堪,都快要出血痕了。
瑶姬别过头不去看他。
撑了三秒,终于还是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却发现原本低头的郎元也在偷偷瞧她。
见她仍然凶巴巴的,神情更加落寞无助,活像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可怜虫。
想想也是,他如今父母都亡故了,唯一剩下的亲大哥都是那副德行,被驱逐出皇宫流浪还时时受奸人迫害追杀……
还真是怪可怜的。
瑶姬下意识在心中替这个混蛋开脱,越想越于心不忍。
又一声呜咽,微不可闻,却切切实实存在。
郎元的黑眸润然上雾气,虽不见泪,却比当真哭了还让人揪心。
可恶,他该不会是故意做出这幅表情惹她同情……
瑶姬天生受不了狗狗眼,尤其是委委屈屈望向自己的。
“真要命。”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总算做出了妥协:“以后还乱发火不了?”
郎元移开目光,似有不甘。
“问你话呢,听见了没?”
瑶姬下意识提高音量,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生硬,柔和了许多。
终于,郎元艰难地点点头,像是做出了多大牺牲。
啧啧,真是没眼看。
瑶姬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再三警告他不许妄动后,总算发善心替他接触了束缚。
郎元揉着被绑紧过的部位,闷声闷气地抱怨:“他们弄痛我了。”
“你这么大个男人,皮糙肉厚的,能痛到哪儿去?”瑶姬嘴上唠叨,却还是忍不住帮他揉了揉:“哪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