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元呐,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始终盘桓心中,不忍对你言讲。”瑶姬挺直腰背,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此事或许在你眼中过于突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应准。”
“别说一件了,就算十件百件,我也应你。”
郎元将最后一滴酒喝干,对她露出明朗的笑。
是瑶姬喜欢的模样。
“我心悦于月巫大人,想去寻他,不知你,可否应允?”
* * *
郎元将屋内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门外有侍从寻声想过来询问究竟,均被他怒声斥走。
满屋狼藉。
瑶姬岿然坐与软垫上,平视虚空,任他在身边发疯。
他咆哮着问了很多问题。
何时动心、几时起意,月巫现在何处云云……
见她始终沉默,郎元甚至拔出腰间宽刀,在手中捏得咯吱作响。
可直到最后,瑶姬回他的仍只有那一句话。
“瑶姬心意已决,望王允诺。”
“不准!不准!不准!!”
郎元仿佛得了失心疯,怒吼到嗓音嘶哑,将刀狠狠插.进桌案,如肆虐后的暴风般离去。
看着被踹飞的屋门,瑶姬嘴角露出丝苦笑。
小郎君,别让她失望啊。
* * *
子时,夜愈浓,城墙边独立倩影,注视着远方山峦,仿佛在期盼什么用不可得之物。
她已在此处站了许久。
双鱼裙被晚风鼓起,衬得她身影愈发飘忽,似随时可纵身从城头跃下。
墙边篝火被熄灭,风自山谷中来,携着初秋特有的冷意,呼啸来袭。
半炷香后,自阴影中走出一人,沉默着站在她身后。
“阿瑶,我心悦于你。”
“虎萧国的夫妻,结识了便是一辈子,永不可分开。”
“阿瑶,此生除了你,我不会再娶其他人,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阿瑶,你回头看看我,只需一句话,我可统统既往不咎。”
“求你了,阿瑶。”
“阿瑶……”
郎元慢慢走到她身后,粗糙有力的大手,缱绻地抚上她的颈间。
逐渐收紧,用力,再用力。
将整个人拥入怀中,郎元滚烫的泪落进她的乌丝。
“我爱你,阿瑶。”
咔,脖颈断裂。
郎元瞪着自己颤抖的手,首次意识到生命竟是这般脆弱。
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