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出神间,面上的轻纱,冷不丁地被人粗鲁扯下。
褚柔珠盯着她点满红斑的脸,见瑶姬要躲,立即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不得动弹。
“三公主,迟迟……”
“你这人还真是怪有意思的,好端端干嘛画得这么丑?”褚柔珠用拇指在她颊侧的斑上轻轻一抿,那胭脂立刻被擦去,露出无暇的细嫩肌肤来。
好毒的眼光!
瑶姬目光略有些慌乱,刚想辩解,那褚柔珠却发出阵阵银铃笑声:“莫非你是故意拿此躲亲事?不可不可,本公主已对那个靖炀王失了兴致,这婚呐,你是躲不了啦!”
说完,她眸光一转,脸上浮现出狡黠神色:“此等趣事,皇兄定然不知,亏他平时一本正经的惯会说教人,如今自己反倒被人骗!哈哈哈……”
这姑娘的性格一阵一阵的,有了新稀罕事儿,转眼又将和尚给撂下,兴冲冲地带着宫人去寻褚裕和了,宛如席卷而过的狂风。
只留下满屋人面面相觑。
“乖徒儿,看来用不上十日,你便可完成为师的指示。”玄行垂眸,瞧见瑶姬脸颊方才被褚柔珠擦过处,指尖微痒。
“胭脂,还是该去应去之处。”压下替她将那些红涂至唇畔的奇怪冲动,玄行弯着嘴角,出门而去。
“你……”白弱婷虽不知她是在故意装病,却也没露出多惊讶的神色,反而略为担心。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瑶姬坐到梳妆台前,差看愣了的梓欣打盆热水,将红斑洗去后,重新梳妆。
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迎面直上。
* * *
为免绥廉王盛怒下会牵连白弱婷,在瑶姬再三劝说下,她还是暂回住所避风头。
当瑶姬刚将最后一支钗插入云鬓,门赫然被用力推开。
褚裕和阴沉着脸,负手站在门口,旁边跟着的,还有看好戏的三公主。
十八王爷刚从太后那儿告完状回来,偶然听说此处出了新的热闹,便也欠欠地跟了来。
“皇兄,你看!”褚柔珠巴不得终日端着架子的绥廉王能气急败坏一次,此刻倒是和讨人嫌的十八王爷乐到了一处。
“施迟迟。”褚裕和将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极缓,亏他那日在羽仙楼还未顾全她的颜面着想,甚至将魁首的殊荣赐予她。
难不成在她眼中,全国女子争破了头想夺的桂冠,就如此不值一提?
好大的胆!
拳在身后被捏得作响,褚裕和首次发觉被人戏弄,是如此惹火的一件事。
坐在梳妆台前的瑶姬最后看了眼镜中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款款起身,裙摆微移,头上珠翠轻颤。
略抬眸,长密眼睫低低垂着,不安地望向他一眼后,像生怕触怒了什么似的,复又楚楚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