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行不满地挑挑眉,他不喜欢过于愚蠢的做法。
有勇气是好事,可有勇无谋的莽撞者,只能落为最下等。
“我做出的承诺,绝不反悔。”玄行行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与旁人无关。
若瑶姬当着能完成指令,即便她日后死了,顾桢的命,他还是会取。
盯着那棋皱了半晌眉,玄行烦躁摇头:“徒儿,你可知为师如何得知这茶中有毒的?”
“洗耳恭听。”瑶姬支颐问道。
“你不该让梓欣劝我放下锡杖,此举过于打草惊蛇,简直把‘别有图谋’这四个字摆在了明面上。”玄行淡漠地看向瑶姬,头顶的心动值略微下降了少许。
瑶姬莞尔,将棋直接下在了困局的中心点。
按规矩,那里不应再有白子出现。
“师尊,您看错了,徒儿这招,是声东击西。”眼瞧玄行绛色的唇已彻底变成深紫色,瑶姬将手中剩余的子尽数撒在盘上,毁了整个局。
这招,还是他曾教过的。
玄行狭长的眼逐渐睁大,瞳孔骤缩。
从方才开始,他便觉得有点胸闷气短,还以为是被瑶姬的坏棋给弄得烦闷,如今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他怔怔地望着那些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手仔细端详,发现指尖处,不知何时已变得略微发硬。
“你,把毒涂在了棋子上?”玄行的五官,由最初的错愕,逐渐变为扭曲的兴奋。
嘴角扬起额弧度,比何时都要夸张,几乎要将下半张脸整个横扯开。
瑶姬轻拍玉掌,埋伏在屋外的整整五十名侍卫,霎时抄着刀斧鱼贯而入。
玉竹轩本不算小,可一时挤进了这么多人,乍看还真变挤了不少。
众人领受王命,不敢对面前这和尚有半分轻视,皆紧绷神经,蓄势待发。
甚至窗外还有三十名弓箭手搭满了弦,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将这光头射个底穿。
瑶姬一脚将棋盘踢翻,趁着玄行抬手遮挡之际,迅速退藏到众侍卫身后。
“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秃驴,给我砍成碎片!”
“遵命!”
* * *
不止是所有棋子,棋盘、二人的茶盏上,瑶姬都亲手细细涂满了“无解”。
此毒乃绥廉国皇宫特有的秘药,能借由皮肤入侵人的体内,待毒发作时,手脚软麻,气喘无力,不出半炷香的功夫,便会暴毙而亡。
梓欣这丫头什么都不知,劝玄行不带锡杖只是依照瑶姬的吩咐罢了,连奉茶时,接触的也是无毒的茶托。